但老夫人卻先開了口,“知道回來是乾什麼的嗎?”這等的許久,磨的她耐心都沒了,也沒那些個工夫問些不相乾的事。左右人到了就是。
“嗯。”安瀾乖順的點了點頭。
人畜無害,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倒是讓老夫人微微眯了眯眼,意味不明望了一眼安瀾後,道:那你先回去收拾收拾,明日去那公主府。”
“是,老夫人。”
顫了一下睫毛,安瀾乖順退下了。
這彩浣一見,趕緊給老夫人行了一禮,然後跟在安姨娘身邊,撩了那孔雀羽的簾子,出去。
這簾子輕微晃動,琉璃就發出清脆碰撞之響。
待安瀾走了出去之後,周嬤嬤則上前一步,道:“老夫人,那老奴先出去了。”
溫顏氏點了點頭。
待屋子裡又一片安靜後,溫顏氏倒是若有所思了一會兒。
“老夫人。”福嬤嬤喚了一聲。
溫顏氏望了一眼福嬤嬤,又轉過頭,端起了一杯茶,伏了伏蓋子,“安氏是個安分的,我看著她,總想起了她那表姑母。”
聽老夫人這樣說,福嬤嬤低頭,斂了目光,沒敢接話。
空氣又靜了幾分
“罷了,我是景兒的娘。事情哪裡又顧得了兩全。”溫顏氏將白瓷杯又放置在了小幾上。
這次讓溫顏氏出手的,先是有景兒之前的話。之後,便是那和碩懿慧公主,公主出嫁,免了試婚的宮女就罷,連那陪嫁的丫鬟都省了。
溫顏氏畢竟有永縣郡主的身份,在宮裡有那麼點消息,一點一點的流言就不免傳到了溫顏氏的耳朵裡。
那十九公主,自幼嬌寵慣了的。話本子看了不少。隻想尋個一生一世待她的人。
若說那是兒時的癡話,也就算了。
可如今,那不要試婚宮女,也不帶陪嫁丫鬟,這在溫顏氏看來,分明就是要徹底管了這永安侯府,掌了內院大權。
溫顏氏大怒。
小小女兒,淨說夢話。還指望著景兒為她一個人守身如玉不成?那永安侯一脈的香火,就儘出自她嘉錦一人,伶仃孤零起來?
公主下嫁,自是尊貴。也不是沒有駙馬礙著公主的命令,終身不得納妾。
就說如今聖上的公主,這十三公主和十五公主,就是出了名的刁蠻善妒。
硬是斷了駙馬身邊的任何女色,就連隨身伺候的,都是太監。
但是,溫顏氏皺了皺眉,胸中硬是憋了一把火,若是嘉錦公主想尋的,是那懼內的駙馬。當真是個下嫁。
那就不要牽扯到她的景兒。他們永安侯府,雖說比不得皇家。但也是侯爵貴胄,握著一方兵權。
溫顏氏是溫景蘇的娘,是這永安侯府的侯太夫人。
這立著的角度,也自是永安侯府的角度。
而一旁的福嬤嬤,則眼觀鼻,靜立。
當年,老夫人出嫁,都沒免了這規矩,是帶了陪嫁丫鬟的。
子嗣繁盛,才是侯爵貴族昌盛之景象。
也怪老夫人之前有了心儀的人選,那丞相嫡女,門第高貴,最主要的,是丞相一脈,位極人臣,手裡握的,是實實在在的權利。而不是公主的一個虛名,如今皇權衰弱,倒還需永安侯府的支持。
“老夫人,您等的也乏了。不如早些歇息吧。”福嬤嬤對著溫顏氏道。
這些權利的門道,想不完。倒是彆虧了老夫人的身子。
溫顏氏看了一眼福菱,福菱跟了她一輩子,什麼事兒都明白,隻不過都放在心裡,隻最關心的,也隻是她的身子。
“歇吧。”
溫顏氏放下了手裡的手爐,冷天,年紀也愈發大了,歲月不饒人。
“福菱,你那屋子炭火供的可足?”溫顏氏忽地想到了這一點,道了一句。
知曉老夫人關心自己,福菱安慰道:“足。那些個機靈丫頭,機靈得很。”
福嬤嬤道。
溫顏氏一聽,卻是笑道:“你倒是不避諱。”
“不過是些枕頭湯藥。”福嬤嬤的眼睛裡,是滄桑,也是看透了人情冷暖。
奴才的生存之道,哪裡都有。有什麼可避諱的。
若真有一日她避諱了,那便是她對老夫人不忠了。
而這邊
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彩浣倒是沒想到,老夫人那麼容易就饒了她們遲到的罪。
安瀾在前麵走著,彩浣在後麵跟著。
“安姨娘,那狐皮披風在哪?”
皺了皺眉,剛剛逃過老夫人那一劫,彩浣還沒來得及慶幸,就想起來了那狐皮披風。
也不怪彩浣,到底是年紀小的丫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