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來一個宅子裡, 主母與妾, 哪能真正融洽。而這幅場麵,溫顏氏也是不願讓孩子瞧見的。
今兒的敬茶,嘉錦倒是比她原先想的, 大度許多。溫顏氏望著下方的嘉錦與安瀾, 斟酌了幾句道:“等溫時溫依醒了, 再讓他們去你院子裡給你敬茶。”
“是,娘。”
嘉錦應著。
這早上的敬茶, 也算是完了。老夫人覺著乏, 溫景蘇也便去了軍營。嘉錦也告了辭。當安瀾也要退去時,老夫人卻留了安姨娘在一旁侍奉。
八聚鼎鑲金邊兒的炭盆裡的炭,燃得足足的。水靈丫鬟侍立兩側,安瀾拿著小匙往裡邊添香。
“你知道我今日為何不讓溫時溫依來嗎?”溫顏氏轉了轉手指上的南珠翡翠戒,手裡的暖爐暖的很。
安瀾搖了搖頭。
淺青色暈春衣裳,溫溫柔柔,安安靜靜,低眉斂目。
但溫顏氏瞧著,卻是冷冷清清。
“我怕兩個孩子見了你哭鬨,也怕你見了......”話未說完,溫顏氏卻眯了眯眼, 那剩下兩個字未說, 反倒轉了話口:“嘉錦是公主出身, 最是高貴不得。溫時溫依養在嘉錦那, 既是規矩, 也是對溫時溫依來說,再好不過的選擇了。”
當年陸晚裳生下了溫景蘇,便死不讓溫景蘇養到溫顏氏的膝下。結果怎樣呢?還不是成為了一段見不得光的過去。郡主出身的溫顏氏身份高貴,溫景蘇養在她的膝下,才算是真正的出身不凡。
“嗯。”
安瀾點了點頭,對於老夫人說的話,溫順的太過溫順了。
屋子內暖暖的,卻也極靜。
溫顏氏瞧了一會安瀾,揮了揮手,讓安瀾退下了。
安瀾行了一禮,也便出了屋子。
一撩開簾子,便是一片刺目雪景。寒氣冷冽。外邊的丫鬟見安姨娘出來了,便趕快遞上羽緞。彩浣幫安姨娘披好了羽緞,主仆二人這才沿著小徑回偏院。
而屋子內
溫顏氏望著那門口的琉璃孔雀羽簾子由晃至靜,看了好一會兒,歎了一口氣收回了目光。
“老夫人,小少爺小小姐在公主那的住所已經收拾好了。”
一旁的福嬤嬤道。
溫顏氏點了點頭,“我今日不讓溫時溫依來敬茶,一是怕兩個孩子見了他們親娘,當著嘉錦的麵哭鬨。到底會給嘉錦膈應。”
二嘛,這妻妾爭寵的場麵,溫顏氏也不願意讓孩子瞧見。隻不過今日,嘉錦倒是比原先傳聞裡的大度許多。
不過有一點卻出乎溫顏氏的意料
“老夫人也莫要憂慮,這嘉錦公主嫁進來時,特意挑了宮裡的乳嬤嬤帶了進來。想是也是有心的。”福嬤嬤安慰道。
溫顏氏看了一眼福菱,點了點頭。
而這一邊
沿著小徑,安瀾和彩浣一路回了偏院。
進了屋子,安瀾坐在凳兒上,對著彩浣道:“我要洗澡。”
“安姨娘,早上不是才洗過嗎?”彩浣驚訝道。
“剛剛在老夫人屋子裡熏了香。”安瀾解釋。
“哦。”
不過就是熏了香,老夫人屋子裡的香,那都是最上等的香。除了宜神,聽說還有養顏的功效呢。安姨娘這是嫌棄什麼。心裡疑惑,彩浣還是乖乖地使喚了那兩粗使婆子燒水。
待安姨娘沐了浴,彩浣便知道安姨娘為什麼要洗澡了。換上了絲綢褻衣,安瀾便歇下了。
彩浣原以為是小憩,但是不一會就看見安姨娘沉沉睡去。還有輕微低燒。
彩浣睜了睜眼,安姨娘這當自己是要冬眠的熊還是烏龜。快要大年了,天天睡覺。
又把大夫請了來,又讓人仔仔細細熬了藥。
另一邊
錢嬤嬤是領了兩個金尊玉貴的主兒去公主院子
公主的院子,修葺的著實精美。雕梁畫棟,這主屋子,更是有暖玉。
嘉錦坐在主座
藕絲宮緞裙,越發顯得嘉錦肌膚雪白,瑩如新荔。又不失大度端莊。
“公主,兩個乳嬤嬤已經在側院候著了。”柿嬤嬤道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