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 便是除夕
廳堂裡, 所有人兒來來齊了, 那丫鬟也都穿上了府裡裁的新衣裳, 看上去熱熱鬨鬨的。
這除夕的飯,魚肉等不可少之外,還有古董羹。
溫顏氏上座,左右邊分彆是溫景蘇與顏元宜。嘉錦挨著溫景蘇。時哥兒依姐兒,顏元洛, 還有便是安瀾。
今年老夫人發話了, 隻說一個意思,合家團圓度歲。也都隻有自家人, 莫要那麼講究了,今年讓安姨娘也坐下來。
安瀾是挨著顏元洛坐的
這寧房王庶女瞧著是沒有架子的, 對誰都和善的很,笑盈盈的。
不知上次回了院子, 時哥兒依姐兒都經曆了什麼。反正這次見到安瀾, 倒是沒有像之前那麼哭鬨, 規矩了不少。
大年初一要緊的便是祭祖
接下來便是朝賀
這嘉錦公主嫁進了永安侯府,這大年初三, 永安侯是需要陪著和碩懿慧公主進宮的。
寬大的馬車裡鋪了軟墊,一應瓜果香茶皆具。還有一鼎小香爐。三足粉釉掐著金絲, 燃的是溫景蘇喜愛的竹香。
今日的嘉錦, 也是盛裝。團喜牡丹撚金錦緞, 愈發襯的雪膚玉肌。容顏極麗。
車裡另一邊兒的, 則是溫景蘇。玄色對襟袍子,暗繡雲紋。
到了宮裡
溫景蘇且先下了車,待嘉錦要下車時,發現侯爺伸出了一隻手,似要扶她。
嘉錦抿了明唇,說好了做表麵夫妻,如今在這宮裡,倒的確該這樣的。
嘉錦伸出了手,搭到男人寬厚溫熱的手心上,頓時似乎像是有電流般。嘉錦低了頭,下了馬車。
與永安侯並肩走著。麵上仍是那個端莊的和碩懿慧公主。
但隻有嘉錦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紊亂。小小耳尖浮上了紅色。
此時並肩走著,才讓嘉錦真正感受到了,何為夫妻。
明單帝見嘉錦他們夫妻二人如此和睦,也頗是欣慰。
有人來傳話,隻說太後請駙馬前去一趟。太後素日來,也頗是喜愛嘉錦公主的,如今嘉錦出嫁了,這太後也想見一見駙馬。
溫景蘇向明單帝一行禮,便跟著領路的小太監去了太後那。
殿內隻剩下明單帝和嘉錦
“十九,你在永安侯府過的可好?”明單帝又問道。
嘉錦抿了明唇,極自然道:“駙馬待我極好的。”
“那便好,父皇心裡對你到底還是有虧欠的。”
明單帝歎氣一聲
嘉錦看著父皇,隻覺幾日不見,父皇鬢角又多了幾根白發,當即眼眶一熱。母妃早逝,父皇也老去。朝堂之上又如此險惡。
那些個內院的事,嘉錦怎好再開口和父皇說。
“十九,你得早日為永安侯誕下嫡子。”明單帝道。
嘉錦望了父皇一眼,“父皇,朝堂之......”上可是又險惡了幾分。
嘉錦未問出口。
待在馬車上回永安侯府時,嘉錦心裡滿是事,麵上的笑也微微牽強了幾分。
“心裡有事?”溫景蘇抬了一下眼皮,問道。
男子聲音溫潤,這一問卻是讓嘉錦一愣。沒想到,他會同她說話。抿了一抿唇,嘉錦搖了搖頭,反倒問道:“皇祖母要你過去,可是同你說了什麼話?”
“說你性子頑劣。”溫景蘇抬眼看了一眼嘉錦,隨口道。
嘉錦麵上騰一下紅了,燒了麵頰。皇祖母......皇祖母怎能在他麵前這樣說。
“所以讓我多寵著你一些。”
溫景蘇又道了一句。
而這一句,卻是讓嘉錦一愣,隨即一層薄粉又染上了耳尖。一時間,嘉錦隻覺這馬車小的很,空間竟不透氣。
而完全不知自己說了什麼撩人的話的溫景蘇,年輕俊逸的麵容慣是一向的冷清,深沉瞳孔裡全是思量。剛剛太後自是繞著話考量了他一番,太子年長,卻資質平庸。眾大臣心知肚明。但皇上一直倚重太子,再是忠心耿耿的老臣也無法上書陛下廢長立賢。
原來陛下心裡早做打算。這太子不過是個明麵上的。
終究是帝王
大年總是過的熱熱鬨鬨的
這炮竹的碎屑殘留在雪地裡,仆人在打掃著。年雖過,寒氣未消。依舊是極冷的。
這眼瞧著冬天要儘了,那梅花開的愈盛,清寒透骨之餘更是多了一分豔。盛極而豔。
偏院裡
閒適之餘,便是有些無聊。那壓箱底子的方帕子,安瀾今兒也沒心思繡。
一塊又一塊,不過是由著落灰。
“彩浣,你去幫我尋些書來。”安瀾道。
彩浣一愣,安姨娘怎地要看書了?隻覺有些奇怪。
“安姨娘,你平日裡不是不看書的嗎?”
“偏遠偏院,一直偏院的叫著,我想是時候給它取個名了。”安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