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琛生性放蕩, 不拘小節。這渾身還帶著酒氣的就到了太後的宮裡。
“哎呀, 你個沒心肝的, 瞧瞧,你這什麼樣子。”太後見著了自己的小兒子,那是一副心腸都要軟了。趕緊著人讓王爺沐浴、醒酒。
蘊琛半暈半醉的, 像兒時摟著太後, 孩子氣叫道:“娘。”
“沒規矩。”太後眼一睜,嗔斥道。但是這訓, 卻是半分威嚴都沒有的。
蘊琛在太後的偏殿內, 一覺睡至未時。
新著了一身絳紫的衣裳, 既顯得他清俊挺拔,也多了分雅騷。如白脂玉的風流麵貌,最是秀美宜人。
天還冷, 就頗做作的執了一把山水扇, 看上去風騷又雅致。
“母後。”踏進了正殿, 蘊琛眼睛極亮, 含著笑,極是漂亮。見著了正殿端坐的太後, 頗是乖巧道。
太後沒好氣看了一眼自己小兒子,這個不著調的東西。但還是吩咐一旁的貼身宮女,“去, 把那荷羹端來。”
“是。”宮女應著。
蘊琛見那宮女下去了, 對著太後道:“母後, 兒子要去給皇兄請安。這就不呆了。”
“先吃點荷羹。”太後道。
蘊琛擺了擺手, “我這醉醺醺的跑來母後殿裡,皇兄知道了,肯定要訓斥我。我還是早點去請罪吧。”
太後看了一眼蘊琛,既然知道皇兄會訓斥,還整日這樣不著調。
蘊琛笑了笑,裝模作樣搖了搖扇子,走出了太後的宮殿。
未時,應該也是皇兄小憩剛醒的時候
蘊琛慢悠悠走著,明亮的眼睛裡,是一絲一扣的思索。路旁的小太監自是認得恒王,跪在兩邊等著恒王過去。
這永安侯,正是勢猛的時候。皇兄選了拉攏一條路,所以才將十九侄女嫁了出去。又賜以公主府的殊榮。隻是,這最重要的封號,以十九侄女自小受皇兄寵愛來說,確實是個庶出。
帝王最忌功高蓋主。
這宜青州的事,倒是能給永安侯一個不疼不癢的警告。皇兄啊皇兄,這永安侯於你來說,可是一把雙刃劍。要用,卻也要防。
蘊琛慢悠悠走至了禦書房
明單帝正在裡麵處理奏折。
明單帝作為一個帝王來說,算得上是中規中矩。不荒、淫殘暴,也沒有什麼前無古人的政績。
聽得太監稟報,明單帝放下了筆,合上奏折放至一邊。蘊琛進了來,行了禮。
“皇兄,臣弟來請安。”
“哼,還知道來。又那副樣子跑去了母後那。”明單帝訓道。
蘊琛抬了頭,不以為意笑了笑,但嘴上還是認錯,“臣弟知道了,隻不過從寶月閣醉了一宿。卻聽到了一些事。臣弟自覺要緊,便連府裡都沒回,趕緊來了皇宮。”
“自覺要緊,便是在母後那酣睡了許久?再討碗荷羹吃?”明單帝掀了眼皮道。語氣不嚴厲,頗有一種兄弟親厚的兄長意味。明單帝是不覺得蘊琛能聽到什麼要緊的,他這個閒散王爺,最要緊的怕就是酒少了,玩了少了。
聽明單帝如此一說,蘊琛也是慚愧笑了笑,“醉了一宿,沒熬住,就睡了過去。”
明單帝望了一眼蘊琛。
蘊琛拋了剛剛的話,反而一臉正經道:“皇兄,我在寶月閣裡,聽人說那宜青州刺史本是過去檢查宜青州賑災情況的。隻是那刺史卻玩忽職守,居然強占了地方糧長的女兒。”
“哦?”明單帝看了一眼蘊琛,眼中深了幾分,帝王之威到底還是有的。那宜青州刺史,是寧房王世子顏甚。朝廷在賑災一事上所費甚多。顏甚倒是好大的膽子!
“你還聽說了什麼?”明單帝望著蘊琛。
“那地方糧長的女兒,甚是美貌。”蘊琛正經答道。
明單帝看了一眼蘊琛,未說話。
“此事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以為換了衣服,朕就不知道你早上是何等不整的樣子讓母後憂慮的?下不為例。”明單帝道。
蘊琛答道:“是,臣弟不敢了。”
臨踏出門,蘊琛又回頭對著明單帝道:“皇兄,這強占女子之事,決不能輕饒。”
明單帝看了一眼蘊琛,揮了揮手讓他下去。待蘊琛走後,明單帝麵色一下沉了下來,“來人,去查。”
“是。”
這查來的消息,卻是讓明單帝大怒。這糧長,在當地頗有威望。這事甚至惹了民怨。這麼大的事,京中為何沒有一點消息。這顏甚簡直狗膽包天!寧房王世子無能,還要來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