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後麵的歡喜一聲驚呼。
安瀾看著被自己撞倒的小人,是一個著著錦緞的小孩。唇紅齒白,仙童似的漂亮。
“......”
是那個庶長子。
安瀾認出了溫時。
隨即便是皺了皺。這是個不能惹的,自己還偏生撞到了他。接下來,怕是要被牽扯一番了。
原以為,接下來便是氣急敗壞的斥問。
卻沒成想,被撞在地上的溫時,卻沒有吭一聲。反倒是紅了眼睛,白皙的小臉也紅紅的,像是害羞。張開了雙手,對著安瀾道:“疼,抱。”
“......”
這和之前那個極端的形象是不是有什麼不符?安瀾立在那沒動,安瀾走路一向慢的,不會撞到人。但這會子卻撞了,剛剛她也沒有加快速度。
隻是剛剛自己到底走神了,而且對方不管性子怎麼樣,到底是小孩子。安瀾抿了抿唇,“歡喜,抱小少爺起來。”
“不要她。”溫時道。
“......”
安瀾望了一眼地上的溫時,對方也執著的看著她。過了一會兒安瀾才妥協道,“我抱不動。”
溫時白皙的小臉頓時通紅,囁嚅了一陣,才低聲不滿道:“我......我不胖。”
“......”
“那我也抱不動。”安瀾又道,不過,還是蹲了下來,望著溫時道:“我有傷。”
沒傷,你也不抱我。心裡最深的落寞。不過,這個解釋,還是讓溫時得到了滿足,而且,這麼近距離和娘接觸,那熟悉的感覺,娘的感覺,溫時自己起來了。
安瀾看著突然自己起來的溫時,自己也站了起來。看著小少爺好像是沒有什麼磕著碰著,安瀾就打算回自己院子了。她還有事要處理。
溫時看著娘遠走的背影,低下了頭,過了一會兒,又抬起了頭。好歹,和娘說上話了不是嗎?現在......現在還不能認娘。爹一定知道這是娘,娘當初為什麼莫名其妙死了......一切的一切,溫時怕自己舉動太異常,讓府裡其他人起了疑心。
管家新撥來的大丫鬟已經到了。
安瀾坐在凳上,望著這新撥來的大丫鬟。聽說是一等丫鬟。
而彩浣,則瞪大了眼睛。安......安姨娘?眨了眨眼睛,又看了一眼那原本的丫鬟歡喜,彩浣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三年前,安姨娘突然死了。但稍相院依舊如舊,彩浣也沒有被調到彆處,連那兩個婆子都沒動。如今,自己突然被調到一個通房院子裡,彩浣是瞪大了眼,心中不滿之餘,卻是疑惑。如今望見這所謂的安通房的樣貌,彩浣一下明白了。
隻是,這......是安姨娘嗎?還是隻是長的像?彩浣心裡嘀咕,又看了一眼那一旁的歡喜,抿了唇。
見過安姨娘長相的,不止她。彆人都沒說什麼,她何必先開口。而且,現在最主要的,是把那個什麼歡喜比下去。
丫鬟,當然要做唯一的丫鬟。
“你先下去吧。”安瀾對著彩浣道。
彩浣點了點頭,道:“是。”
待人都走出去,門闔上後,安瀾對著歡喜道:“那日上的茶,從茶壺茶杯到茶葉,都是從哪拿的?可有人經手?”
“回姑娘,那些個,都是咱們院子裡的。”歡喜回道。
安瀾斂了眸子,究竟是有人潛入了她的院子下的毒,還是在外麵下了毒,送到了她的院子。不過,她的院子,還真是鬆泛的很。從元姨娘話中,輕輕鬆鬆能將那些個“證據”又偷拿出了院子,就可以看見了。
這背後的人脈,還當真是她這個院子比不得的。
“那水的來路呢?”安瀾又問。
“回安姨娘,泡茶的水,多用冬日積下來的雪水。府裡是有領的。隻是,這是管家那處的。這個,想必當初主母查的時候,應該是有查的。”
安瀾搖了搖頭,她不信任何人。
“可能去管家那處問問?”安瀾道。
歡喜搖了搖頭,“姑娘,奴婢資曆淺。管家那處,是隻有一等丫鬟才有說話的地的。”
安瀾看了一眼歡喜,這事,不能她去問。她去問,恐怕問出的,是所有主子能問出的。一些真心話,隻會藏在仆役的心裡。以及仆役於仆役碎語裡。
安瀾又想起來了剛剛在元姨娘院子裡那元姨娘的言語,恐怕,若真是要查,是不難的。元姨娘幾次提及了她的鞭傷,不過就是在告訴她,事情一波接一波,她的敵人,是所有人。
元姨娘的意思,是鞭傷比下毒更重要。因為鞭傷,目標所有人。下毒隻不過單單一個人。這樣......的意思嗎?
鞭傷,對於元姨娘來說,簡直就是意外之喜。
不在意下毒,是因為下毒之人,是元姨娘隨隨意意,時時刻刻,就能抹除的人。
“剛剛的那個大丫鬟,讓她進來。”既然是他派的人,應該就不屬於後院任何一人。安瀾斂了眸光,元姨娘的意思,她明白了。隻是,她並不願意。
下毒的事以及下毒的人,解決了。她想離開了。
聽了這個極像安姨娘的通房的話,彩浣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歡喜。應聲。
而就在這期間,一消息從皇宮傳出,舉國震驚大慟。明單帝駕崩。
以永安侯為首以及邊疆大將擁護太子登基。
永安侯實屬突然倒戈,明單帝的遺詔是傳位於二十四皇子。那個舞勺之年的小兒。原本二十四皇子在明單帝陣營的永安侯的擁護下,再有明單帝遺詔,是絕對登上皇位的。
隻是,永安侯卻將那遺詔踩在了腳底下,倒戈太子。
這讓一乾保皇黨措手不及。
還有便是那邊疆大將,率兵領陣如入無人之境。三年,不過僅僅三年,便坐上大將一職。他一動,當真讓人無法忽視。
一個當兵的,摻和朝廷的事乾什麼。惱怒之餘,也震驚永安侯居然和那邊疆大將是一夥的。
太子勢盛,其餘一乾皇子,根本無反擊之力。而遺詔上的二十四皇子,則被人發現一血封喉。這是太子乾的,還是永安侯乾的,誰也不知道。
國喪,國亂。
在這種時刻,自是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