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浣姐姐, 聽說你被調去那個安通房的院子了?”
一小丫鬟見到彩浣, 連忙上前討巧道。
彩浣從管家那處回來,見著了小丫鬟上前, 則是點了點頭。其實,說是安通房, 彩浣心裡倒是更加生疑。她照顧了安姨娘那麼多年, 一些習性彩浣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這個安通房,不僅長得像, 連一些習性都像。
簡直就像一個人
“姐姐命可真是好, 雖說安通房隻是通房, 也沒有家世。但是正得侯爺寵, 姐姐可是一等丫鬟,說不定, 改日安通房就要成安姨娘了。”小丫鬟不無羨慕道。
彩浣看了一眼小丫鬟, 小丫鬟大抵是新來的,自從三年前, 安姨娘這三個字可就成了忌諱。
“想要得主子寵,自己可要乾事麻利點。”彩浣道。
這句話, 一下把彩浣的形象給拔高了不少。其實, 曾經的彩浣乾事能有多模糊就有多模糊。她倒是自己全給忘了。不過,這幾日彩浣的確是儘心的, 無他, 初來乍到看見歡喜就不順眼, 管他安通房到底是不是曾經的安姨娘,她一等丫鬟就要有一等丫鬟的體麵。
不過也的確是,一等丫鬟到底是一等丫鬟,彩浣自小受的培養,是實打實的。能力著實比歡喜強。
那稍相院兩個養老的嬤嬤也被彩浣帶到了西南拐角的院子,院子一下比以前嚴不少,起碼外人是不可能再悄無聲息來去自由了。
除此之外,雪水被何人碰過,也查清了。用著彩浣自己的人緣,一個下人都能查清當初整個侯府都“查不清”的事。
彩浣回了西南拐角的小院子,正值歡喜伺候著姑娘起來。推了門,進了去。
安瀾坐在凳子上,歡喜把巾帕浸濕在盆裡,剛觸一下,便抬起了頭對著彩浣道:“彩浣姐姐,這水涼了些。”
彩浣聽了,沒有出聲。安姨娘以前用的水,都是偏涼的。
“姑娘,要不我再去換一盆水?”
歡喜對著姑娘道。
“不用了,就這樣吧。”安瀾道。
當歡喜把巾帕子擰乾,遞給安瀾的時候,安瀾倒是一頓,望著巾帕子,又看了一眼彩浣,“這水和平常不同。”
“是雪水。我和管家那處說,我要用來給姑娘淨麵,那裡的人就偷偷給了我許多。”彩浣道著,途中還看了一眼歡喜。
歡喜驚的睜了睜眼睛。
“雪水一般多用泡茶,如果說多要的話......我這樣二等丫鬟是肯定要不到的。”歡喜道,還微微紅了紅臉。
安瀾看著手裡的巾帕子,又看了一眼彩浣,垂了眼眸,過了一會兒才道:“雪水下毒的,是寶姨娘?”
突然提起了這個,歡喜還沒反應過來安姨娘為什麼知道。彩浣也一驚,她還什麼都沒和這個安通房說呢。
“嗯。寶姨娘身邊的丫鬟,那日也來取過雪水。”彩浣道。
見著這樣一張臉,彩浣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寶姨娘。當初安姨娘可是奪過寶姨娘院子的。就憑著這樣的直覺,彩浣又左左右右不著痕跡的問了一番。
果然問到了那日寶姨娘身邊丫鬟來取過水。還有便是當年元姨娘欺負寶姨娘的時候,看不慣寶姨娘身邊的一個極靈秀的丫鬟,就把那靈秀丫鬟賞給了個家丁。後來,那家丁便調到了管家身邊。
“當日也不是沒有人見過寶姨娘身邊丫鬟也去取水,怎麼那時就查不出?”彩浣道了一句。這一句,既有真不明白,也有覺得自己很是聰明伶俐。
她可是幫這個安通房完成了一件大事。
安瀾聽了彩浣的話,沒有出聲。
望著手裡雪水浸的巾帕,不是查不出,而是,不想查。
一等丫鬟有特權,那就直接排除了不配備一等丫鬟的通房。姨娘之中,能讓元姨娘不放在眼裡的,安瀾的直覺,便是當初第一次給主母請安時,那個自以為小把戲無人察覺的寶姨娘了。
連一個丫鬟都能查出來的,當初整個侯府都查不出來。
安瀾用巾帕擦了臉。
“那,那接下來怎麼辦?”既然知道是誰下的毒,接下來應該怎麼辦?歡喜問道。
這一問,連彩浣都看向了這個安通房。
安瀾將巾帕遞給了歡喜,“去尋侯爺。”起碼討一個免死。對方是姨娘,她是通房,又有後院規矩。當初後院“查不清”的事,如今自己也彆想去找後院了。
去找他,討一個免死免罰。
然後,當初自己喝下了什麼,那寶姨娘也得喝下。
明單帝駕崩,太子勢盛。新帝登基就在這幾日。侯府於天子腳下,雖說永安侯府因為有永安侯,定能在這動蕩中安然無恙,但到底這府內下人還是麵上一麵蒙了一層憂慮。
朝局動蕩,人心不穩。
安瀾去溫景蘇書房的路上,就看見來往的下人臉上的一層陰色。停了下來。
身後跟著的彩浣以及歡喜見姑娘停了下來,有些疑惑。隨即也順著姑娘的視線望去,彩浣對於這種境況是知道一些的,便道:“我們侯府一定會安然無恙的。”
如今,最是清閒的,應該當屬西南拐角的院子了。因為彆的院子處,都是或多或少有著家世,如今政局不穩,她們也跟著擔憂。
而西南拐角的院子,卻是在不慌不忙處理著自己的私人恩怨。
“姑娘,我們,我們是不是等一會比較好?”
跟在後麵的歡喜抿了抿唇,道。
畢竟這種節骨眼,侯爺一定在處理國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