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應該明白,真正喜歡你的是我。”他柔聲道,“夢境外的‘沈危雪’隻是被我影響了而已,他對你的**和執念,全都來自於我。”
湖水平靜無波,月光清瑩皎潔,映在他眼中,漾開瀲灩漣漪。
白渺微微一怔。
這是她第一次從他的口中聽到“喜歡”這兩個字,即使這隻是她的一個夢。
如果她沒有看到那些記憶的話……這應該是個美夢。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她神色有些怔然。
“因為我想得到你的回應。”
少年沈危雪輕撫她的下頜,眸光專注而低暗。
“我想得到你。”
白渺的心跳瞬間加速,說話也磕磕絆絆:“可我已經在你的身邊了……”
“還不夠。”少年沈危雪貼上她的臉頰,輕輕蹭了蹭,“我還想要更多。”
這就是他的**?這是他真實的想法嗎?
白渺垂下視線,臉頰發燙:“隻要是你的要求……我都不會拒絕。”
少年沈危雪低低一笑:“好孩子。”
“但不是現在!”白渺隨即改口,“有人侵入了我們的夢境,就代表有人想把我們困在這裡,對嗎?”
少年沈危雪漫不經心地回答:“算是吧。”
白渺:“那我們現在就得想辦法離開這裡。”
“為什麼要離開?”少年沈危雪直勾勾地看著她,指尖撫過她的手腕,“留在這裡不好麼?”
他的請求很誘人,誘人得令人無法拒絕。
但白渺很清楚,她不能留在這裡。
既然那個入侵者可以潛進她的夢境,自然也能潛進彆人的夢境。
沈危雪、宋清淮、荊翡、乃至這個客棧裡的所有人……他們都有被入侵的危險。
她必須打破這個夢境,去確認其他人的狀態。
“我願意和你留在這裡,但除此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做。”白渺抿了抿唇,語氣堅定,“我必須離開。”
少年沈危雪定定地看著她:“即使我不允許?”
“即使你不允許。”
少年沈危雪慢慢閉上眼睛,似乎發出了一聲歎息。
“既然如此……隻好用彆的方法留下你了。”
月光黯淡,水下逐漸有黑色的荊棘升了上來。這些荊棘迅速爬上白渺的身體,纏繞上她纖細的四肢,輕柔而緊密,像纏繞一隻脆弱的蝴蝶。
白渺忍不住在心裡質問係統:“不是說這裡是我的夢境嗎?怎麼每次主導權都在他那裡啊!”
【是你的夢境沒錯,但這個空間是他的領域……】
什麼鬼,套娃嗎!
白渺用力掙紮,然而這些荊棘實在太柔韌也太牢固了,無論她怎麼努力,都撼動不了分毫。
“你放開我,這些東西纏得太緊了,我覺得很不舒服!”白渺忍不住控訴。
少年沈危雪笑了笑:“你會習慣的。”
他的黑色衣擺落到湖麵上,和糾纏的荊棘融合在一起,泛起迷幻的、水似的漣漪。
白渺急得想打人。她的手腳都被束縛了,眠霜劍拔不出來,無奈之下,她隻好調動真氣,偷偷施訣。
耳邊突然傳來尖銳的破空之聲,幾根藤蔓從四周呼嘯襲來,少年沈危雪身形未動,藤蔓便在接近他的瞬間化為粉末。
他微微搖頭,抬眸看向白渺,突然蹙眉:“你做什麼?”
隻見幾根藤蔓正對著白渺的脖子和胸口,她看著眼前的黑衣少年,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堅決。
“你不讓我走,我就自己想辦法走。”
既然這是她的夢境,那麼隻要死在夢裡,她就會醒來了吧?
少年沈危雪靜靜看著她,聲音低而輕。
“你就這麼想離開我麼?”
白渺能感覺到,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
然而即使真的生氣,他也沒有露出陰沉的表情。
白渺甚至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隱隱約約的失落與悲傷。
她幾乎快要招架不了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白渺深吸一口氣,索性閉上眼睛,狠心道,“我隻是……”
話未說完,夜空、湖水、荊棘突然像破碎的鏡麵般瞬間裂開,白渺睫毛一顫,倏地睜開了眼睛。
周圍寂靜無聲,光線昏暗,隻有蠟燭燃燒的火光投在牆麵上,像微弱的影子般輕輕搖動。
“……沒事吧?”
頭頂上方響起熟悉的聲音,白渺立即抬頭,看到沈危雪正垂眸凝視著她。
黑暗中,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額發略微潮濕,似乎睡得很不踏實。
白渺見狀,來不及詢問剛才的夢境,連忙抬手去探他的額頭:“又不舒服了嗎?要不要喝藥?”
沈危雪搖了搖頭,眸光微動,嘴唇移到她的耳邊,聲音極輕。
“外麵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