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渺很快搬回了棲寒峰。
宋清淮沒有再像之前那樣管天管地,用那套“於理不合”的說辭來阻攔她,反而二話不說便答應了。雖然嘴上沒有表示,但當時,他全身上下都透出了一種求之不得的意味。
白渺也不知道他是因為尷尬,還是為了逃避每天叫她“師娘”。
也可能二者皆有。
總而言之,白渺還是順順利利地搬回去了。沈危雪早就為她準備好了一切,她什麼都不用收拾,直接拎包入住就好。
當然,這一次她不用再單獨住了,而是和沈危雪“擠”一間臥房。
她一開始覺得住一間房也挺好,雖然他們暫時還沒有合籍,但她又不是這裡的土著,沒那麼多講究。
然而,住了沒幾天,她就開始後悔了。
她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太小看沈危雪了。
該說不愧是活了上千年的劍尊嗎……某些方麵,他的確強得驚人。
偶爾一次還好,天天這樣,白渺有點承受不住。
考慮到自己還要分出一部分精力修煉,她決定找個機會和沈危雪說下這件事。
這日,沈危雪去上清峰開會。會議內容還是那些老生常談的事情,當然,也有一些新內容,比如是否再推選出一個新的門派躋身四大仙門,是否需要加強對凡界監守的力度等等之類的問題。
如今沈危雪體內魔種儘除,眾人對他的敬仰不減反增,無論大小會議必定請他出席,無形之中,他也不好再像過去那麼閒了。
白渺趁著他不在,爽爽地泡了個溫泉,又把竹樓裡裡外外的花都澆了一遍,然後一邊心不在焉地打坐,一邊等他回來。
直到下午,沈危雪終於回來了。
白渺聽到動靜,立即閉上眼睛,假裝自己正在靜心打坐。
有腳步聲慢慢靠近,在她身前停了下來。
她甚至不用仔細辨彆,隻是聞到那縷清幽的冷香,就能確定來人是他。
保持住,不能讓他以為自己整天沒事乾。
白渺閉著眼睛,仿佛沒有察覺到沈危雪的靠近,呼吸平穩,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沈危雪見她如此專注,果然沒有發出聲音。
過了一會兒,白渺覺得手背上有點癢,像是正在被某種柔軟涼滑的東西輕輕掃動。
是樹葉?還是青鸞的尾羽……
就在她疑惑猜測的時候,唇瓣突然被什麼輕沾了一下。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白渺下意識張唇,對方便靈活地伸舌進來。
白渺不由仰起臉,以便讓這個吻更加深入。二人細致勾|纏,纏|綿輾轉,白渺被親得恍恍惚惚,隱約嘗到一點清冽甘甜的茶香。
很快,她喘不上氣了。
白渺忍不住睜開眼睛,沈危雪長而濃密的睫羽瞬間映入眼簾。
這個人,一回來就做這種事……
白渺呼吸不暢,趁著自己還沒有失去力氣,連忙伸手推開他。
“我還在打坐呢!”她語氣不滿。
沈危雪抬眸看她,似笑非笑:“真的?”
白渺:“……”
和太厲害的人談戀愛就是這點不好,隨便撒個謊都能被他看出來。
“你在上清峰喝茶了?”白渺隻好尷尬地轉移話題,“好像是沒有喝過的品種。”
“你喜歡?”沈危雪聲音低柔,“我這裡倒是也有,不過我覺得口感一般,所以從未沏過……”
“感覺味道還不錯。”白渺細細回味剛才的口感,“我現在可以嘗嘗嗎?”
沈危雪聞言,微訝地眨了下眼睛,然後在她額頭親了一下。
“好,我去沏茶。”
白渺從蒲團上跳下來,走到桌案前坐好,手肘撐在光滑的桌案上,饒有興致地看著沈危雪沏茶。
她是個很懶的人,懶到連看彆人做這些事,都覺得浪費時間。
但如果對方是沈危雪,她便好像怎麼也看不夠。
沈危雪做起這些事,自有一套行雲流水的雋永美感。很快,茶沏好了,沈危雪倒了一杯,輕輕吹了吹,然後推到白渺麵前,溫聲道:“好了。”
白渺端起茶杯,期待地淺酌一口。
“……”
嗯,他說得沒錯,口感確實一般……
沈危雪撐著頭,專注地看著她:“怎麼樣?”
“不怎麼樣。”白渺咂咂嘴,嫌棄地放下茶杯,“一點都不好喝。”
沈危雪有些驚訝:“那你剛才為何……”
白渺也覺得奇怪。怎麼剛才她還覺得那似有若無的茶香很甘冽,現在喝到了真正的茶,反而不對她的胃口了?
她秀眉微蹙,正要再嘗一口,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臉上瞬間洇出微妙的薄紅。
沈危雪也發現她臉紅了。
他並沒有多想,隻以為她是被茶燙到了,於是伸手碰了碰她的臉頰。
“是不是太燙了?”他擔憂地說。
“……不是。”白渺羞恥得差點說不出話。
沈危雪見狀,更加確信她是被燙到了。
“讓我看看。”他輕輕捏住白渺的下頜,示意她張嘴。
白渺立即搖頭。
沈危雪無奈輕歎,起身走到她身旁,微微俯身,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乖,張嘴。”
白渺覺得不能再讓他這麼誤會下去了。
否則他有的是辦法檢查她的口腔。
“那個,我真的沒有被燙到……”白渺隻好跟他解釋,“我隻是,發現自己喜歡的根本不是茶味,而是你的味道……”
沈危雪微怔:“什麼?”
白渺又重複了一遍:“我說,我不喜歡那個茶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