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1 / 2)

“請‘波本’喝一杯波本,這是理所應當的事,不是麼?”森川檀舉著酒杯,黑色的手套和西裝外套的袖口之間露出一截手腕,在黯淡的燈光下,反而更顯得剔透。他微微側頭,語調慵懶而悠長:“這次,我可沒有再喝‘波本’了,你總該高興了吧?”

安室透看著森川檀嘴角若有似無的笑意,明明知道對方就是在打趣,可還是輕哼了一聲:“我又沒這麼要求過。”他不覺得對方會在意自己的彆扭,“不要說得我仿佛能左右你的選擇一樣。”

“我是很有紳士風度的人。”森川檀輕輕晃動著酒杯,低頭輕嗅著紅酒的芬芳。“隻要你提出來,合理的要求我都會滿足。所以——下次我還可以喝‘波本’麼?”他朝安室透笑著,漆黑的瞳孔折射著卡座側邊的射燈燈光,讓人覺得裡麵的熠熠光彩仿佛都是對著自己而來。

安室透咬緊了下唇,倉皇地扭頭。這並不是一個什麼正經的問題,至少在他看來是這樣。所以不管他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對方恐怕都能找到取樂的地方。

“你為什麼會過來?”安室透深呼吸了一下,平靜了自己似羞似惱的心情。他從這越加曖昧的氛圍中艱難地掙脫出來,努力把話題拖回正軌。

“因為你沒有回我的信息。”森川檀其實是實話實說,大概是因為語氣輕柔的緣故,仿佛更像是追逐著戀人而來的甜蜜的抱怨。

安室透的心雀躍了一下,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所以我猜測,應該是朗姆限製了你們的行動?”森川檀接著說道,他低頭抿了一口紅酒,餘光看著安室透的表情。“雖然猜到琴酒因為負傷、可能不會親自出馬尋找臥底,但是朗姆竟然會插手其中?而且你和Hiro君好像都陷入了這個麻煩裡,那麼,似乎我不出手也不行了吧。”

安室透歎了一口氣,隻覺得剛剛亂跳的心隻是普通的一次心律失常罷了。他的思緒也重新回到了這次任務:“黑麥那個家夥,在問訊裡幾乎毫無破綻。Hiro的話……”他抬眸掃了一眼森川檀,猶豫再三,還是把想說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裡。

明明已經開始懷疑了吧?

森川檀看著燈光下的安室透,對方金色的頭發在幽暗的環境中、燦爛得仿佛是被陽光青睞過一樣。而他確實是被太陽眷顧著,因為他的太陽,正憂心忡忡地在他的身後注視著他。

安室透感受不到諸伏景光的視線,而坐在他對麵的森川檀,卻把諸伏景光的神色儘收眼底。

諸伏景光應該已經知道安室透涉嫌殺害自己的聯絡人了吧?可為什麼還在用這樣的眼光擔憂地看著他呢?

安室透也該猜到諸伏景光的身份有待商榷、值得懷疑了吧?可為什麼卻還是下意識地會幫他隱瞞秘密、三緘其口呢?

森川檀垂下眼簾,這個答案他當然知道。他期待著能看到永不背離彼此的羈絆,卻害怕相信這樣的羈絆真的存在。

如果真的有這樣能坦然分享後背的幼馴染,為什麼他不能擁有呢?

“也就是說,朗姆現在主要是在懷疑黑麥和蘇格蘭麼?”森川檀看著走向卡座的諸伏景光。對方的腳步輕巧,並沒有引起安室透的注意。所以他故意朝安室透拋出一個問題:“為什麼你會覺得,朗姆並沒有懷疑你呢?”

安室透猛地抬起了頭,紫灰色的瞳孔因為驚訝而劇烈收縮。同樣聽到這句話的諸伏景光也霎時停住了腳步,僵在原地。

“為什麼朗姆會懷疑我?”安室透的聲音有些不自然,但是他還是努力鎮定地問著:“朗姆雖然多疑,但是還沒到毫無證據就瞎猜的地步吧。”

“那就要問你自己,是不是落下了什麼把柄了。”森川檀的視線越過了安室透,他盯著諸伏景光,一字一句輕輕地說道:“比如,你明明知道朗姆在懷疑什麼,卻還是表現出了不該有的信賴。”

安室透沉默了。

諸伏景光明白了森川檀的意思,他走到安室透旁邊站定,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安室透扭過頭,看著諸伏景光的動作,似乎想要躲避,但最終還是保持了安靜。

“Zero,”諸伏景光的聲音有些啞然,“是因為我的緣故麼?”

“你在胡說些什麼?”安室透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我怎麼會知道朗姆在想些什麼?”

不,波本當然知道朗姆的心思。當朗姆提出一個人身份存疑的時候,波本應該認同這份懷疑,並且積極地尋找證據去證明它的真偽,而不是矢口否認朗姆的猜測,僅憑自己的直覺就判斷對方的忠誠。

波本會懷疑一切,而真名為降穀零的青年卻願意相信自己的幼馴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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