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1 / 2)

當赤井秀一走到卡座的時候,他敏銳地注意到了氣氛的微妙。他微微皺了皺眉,低沉的聲線帶著獨特的韻律:“怎麼了?”他看了一眼諸伏景光,而對方居然不動聲色地躲開了自己的視線。“難道在討論什麼我不該知道的話題麼?”他狹長的雙眼流露出少許危險的氣息。

這個時候的他,整個人都如同被黑暗浸染一樣顯得壓迫感十足。事實上,正是他這份與生俱來的、如同大自然高段位捕食者一樣的氣勢,才讓他在組織裡如魚得水,潛伏得不漏端倪。

在安室透和諸伏景光心裡,黑麥是琴酒的手下,是組織的新秀,是備受BOSS屬意的將來的中堅力量。當森川檀提出讓黑麥成為那個“背叛者”時,他們首先感到了一絲不可思議。可是,他們卻沒有提出質疑。

反正,事情發展到最後一定會如帕圖斯計劃的那樣。兩人已經不知不覺對森川檀產生了這樣的信賴。

當赤井秀一的眼神掃過的時候,諸伏景光仍然覺得陷害一個“無辜者”有些不太好意思——哪怕對方其實是黑暗組織的一員,滿手鮮血,和“無辜”二字毫無關係。可鑒於對方會莫名成為自己的“替罪羊”,諸伏景光不由得躲開了赤井秀一的視線。

森川檀歎了口氣,頗有些感慨諸伏景光的正直。他無法理解這樣的靈魂,卻無可避免地覺得這樣的靈魂閃閃發光的樣子出奇的美麗。

當然,安室透不會有任何誣陷同組織成員的心理負擔,他毫無壓力地迎著赤井秀一思索的目光,瞪了回去。

“黑麥,你覺得你一個琴酒派係的人,現在問這句話是不是晚了點?”安室透飛快地看了一眼森川檀,已經被朗姆懷疑的他,再想贏得對方的信任幾乎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就算幼馴染的懷疑被解除,朗姆也不會再讓自己回到派係的核心位置。

也許是時候改換門庭了?不,也許當他一次又一次喊出“Aniki”的時候,他就已經默默把自己歸入了這個人的麾下。

赤井秀一注意到了安室透的動作,他在心中暗忖:波本這話,到底是因為這個青年也隸屬於朗姆——燈下黑的道理,放在哪都適用;還是青年已經成功挖到了朗姆的牆角?策反,或者是單純地利用?對GA的臥底而言,這兩種選擇似乎都不會出錯。

“我們現在可是同一個任務的協作者。”赤井秀一像是應付耍脾氣的孩子一樣隨口說著,“三個人你難道打算拉幾個小群麼?波本,你未免也太幼稚了。”

本來就有些娃娃臉的安室透,自然是討厭這種年齡上的輕視,他嗆聲道:“你老成怎麼就不見得懂一點社交禮儀呢?”

“正是因為我懂社交禮儀,我才更需要前來打個招呼。”赤井秀一深知和安室透言語上的糾纏毫無意義,他又不可能真的和對方廝殺個高下——不管怎麼樣,安室透在組織裡保護了宮野姐妹,作為倆姐妹實際上的兄長,他就必須要承這個人情。

他索性把安室透的所有話都當成耳邊風,轉頭看向卡座沙發上的黑發青年:對方好整以暇地靠著沙發,雙腿.交疊,右手肘倚在沙發扶手上、手掌呈C字斜托著頭,而左手則輕晃著紅酒杯,整個人顯得慵懶極了。

在赤井秀一的眼中,黑發青年仿佛在看熱鬨一樣、嘴角噙著不變的笑意打量著三人,像高高在上的諸神,凝視著自己的造物一般,而實際上,萬物從來不曾在他眼底停留。

赤井秀一被這樣的視線再次激起了內心的勝負欲。

想知道名字,想出現在這個人眼中,想被他記住。

“初次,不,第二次見麵了,我能有幸知道你的名字麼?”赤井秀一伸出手,眼裡滿是勢在必得的光芒——他天性如此,想要,就努力去得到,而且也不覺得自己會被拒絕:“我是黑麥,諸星大。”

***

森川檀當然在看熱鬨。他甚至覺得安室透對上這個不知道來自哪家的臥底時,活潑得有些可愛。當然,這種感覺隻是驚鴻一般略過他的腦海,然後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他抬了抬眼,看著赤井秀一伸到自己麵前的手。“諸星大?”他輕笑一聲,當然沒把這個名字當做是對方的真實姓名。“恐怕還是叫黑麥更合適一點吧。”

“代號?也可以。”赤井秀一想,這種場合下,就算交換的也是假名而已,他絲毫不覺得自己先用假名來套信息有什麼不妥。

“帕圖斯。”森川檀的視線掃過了自己杯中的紅酒,然後落到了赤井秀一的綠色雙眸上。“你這麼稱呼我就可以了。”

這雙綠色的雙眸如同沉靜的寒潭,顯露出主人性格的沉穩和內心的堅定。同樣都是綠色的瞳孔,赤井秀一的眼睛和琴酒的又有所不同。

琴酒的眸子裡更多的是漫延的殺意,和不畏懼任何事物的、對自身能力的絕對信任。所以,在強行打破琴酒自以為的強大時,對方瞳孔裡的震驚才讓森川檀覺得如此炫目。

壓製和馴服永不服輸的目標,總是會讓人心潮澎湃的。

可惜,琴酒養傷期間隻會窩在絕對安全的巢穴裡,像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的孤狼。森川檀有些遺憾地想,他透過赤井秀一的雙眸,仿佛看到了琴酒被壓倒在地上、咬牙切齒又無能為力的樣子,有些回味般地舔了舔唇沿。

赤井秀一微微皺了皺眉,他知道森川檀在看著自己,但是這目光又仿佛越過了自己,在看著另一個人。他自認為自己足夠獨一無二,無法理解對方到底能把自己聯想成什麼人。

但是不管是誰,這種舉動都足夠表示出,自己在對方心裡,無足輕重。

啊,有點不太高興,但是,又有些興奮。

赤井秀一舔了舔自己的虎牙,銳利的牙尖抵靠在柔軟的舌頭上,微微的刺痛讓他更加清醒。

沒有關係,他不了解我,但是我可以讓他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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