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東末彥麵沉如水,他對著當年是同窗、如今是下屬的西尾正治大發雷霆:“怎麼回事,為什麼倉庫會失竊?!”
西尾正治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低著頭,恰好掩去了眼裡的不耐,他嘴上不斷說著抱歉:“不知道被哪裡的小賊闖了空門,所以整個倉庫都——”
“闖空門?!”伊東末彥忍不住提高了嗓門,“那可是——”他憤怒地拿起桌麵上的煙灰缸,狠狠地砸向西尾正治:“那可是滿倉庫的炸彈!”他咬牙切齒地、強行壓低了嗓門。“哪裡是那麼簡單的‘闖空門’?!”他眼中幾乎充滿了血絲,“我好不容易搭建了這個‘舞台’,要當著這群自詡為‘福爾摩斯’的偵探們進行‘犯罪演出’,甚至計劃好了如何把他們耍得團團轉,現在——一切都被你毀了!”
西尾正治稍稍側身,躲開了朝他砸來的煙灰缸,可是西裝上還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一些煙塵,在淺色的衣服上顯得有些明顯。他暫時沒心思處理自己的衣物,隻能先安撫自己的頂頭上司:“但是炸彈已經被偷走了,如果小偷落入了JC手裡,我們恐怕同樣會被逮住。”
“那就想辦法抓住那個小偷!”伊東末彥冷冷地看著西尾正治,“我所期待的‘完美犯罪’不該出現紕漏,如果你沒辦法補救,那JC因為這個破綻找上門來,我也救不了你。”
“靠我?!”西尾正治猛地抬起頭,看著伊東末彥,口中也忍不住換上了大學時的稱呼:“社長,我可不像你一樣,你是個聰明人。”
這樣服軟的話語稍稍讓伊東末彥的臉色好看了一些,“不是還有那些偵探麼?適當地利用他們的智慧,也無傷大雅。”既然計劃從一開始就走上了岔路,他就更要和這批炸彈劃分清楚界限,現成的棋子不用,他怎麼可能會自找麻煩?伊東末彥得意地勾起嘴角,看著西尾正治就像看著一隻愚蠢的替罪羊。“調整一下‘遊戲’的內容吧,先讓偵探們玩玩‘失物尋回’的遊戲,反正這對於狗狗們來說,是天性不是麼?”
西尾正治抿了抿嘴,朝伊東末彥彎腰:“的確如此。”原本的計劃是他們拖住偵探作為不在場證明,自己一行人利用準備好的炸彈和槍支去進行準備已久的‘計劃’。但是如今因為小偷的橫插一腳,‘計劃’未經實施就有中道崩殂的風險,哪怕是知道伊東末彥有推卸責任的嫌疑,他也隻能含恨遵囑,誰讓倉庫是在他手中被盜的呢?“麗子呢?”他轉身離開辦公室,準備前往大廳招待等待已久的偵探們,“她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吧?”
提及心愛的女人時,伊東末彥的表情總算和緩了一些,“她應該還在銀行那邊望風,我待會通知她回來,‘計劃’暫停,我們得先找到那個膽大妄為的小偷。”
西尾正治點點頭,轉身離開。等辦公室大門被合上很久以後,隔間休息室的大門被打開,美豔而妖嬈的女人從裡麵緩步而出。“西尾正治這家夥,正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她輕輕歎息著,走到了伊東末彥的身側。
伊東末彥順手攬住了她的腰,“沒錯,不過本來我們也就準備搶劫完之後,殺掉他當做替罪羊的,這樣完美的犯罪隻需要你和我分享成果就夠了。”他親昵地低頭,試圖親吻女人的側臉。“麗子,這樣你和我就算分享了最深的秘密,成為了彼此最重要的人了。”他有些扭曲又有些狂熱地說著:“我要成為‘犯罪界’的王——‘莫裡亞蒂’,麗子,而你就是我的王後。”
“啊。”清水麗子側頭躲過了伊東末彥的吻,嫵媚地笑著:“等你加冕之時吧,會長。”她的眼睛裡充滿了蠱惑的意味:“金錢,名聲,還有我,到時候都會是你的。”
“沒錯!”伊東末彥得意地笑了起來。他盯著落地窗外的oWorld遊樂園的全景,狂妄地笑著。而站在他身側的清水麗子則露出了不屑而嘲諷的笑容。
螳螂捕蟬,誰都以為自己才是黃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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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播一條緊急通告,插播一條緊急通告。”安靜行駛的出租車內,車載電台突然傳出了聲音。司機有些慌亂地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坐在後座的乘客,伸手打算立刻關上電台。
“沒有關係,聽聽看也好。”後座上坐著的是一個全身黑色西裝的青年,他一襲黑衣和車內的陰影仿佛融為一體,壓低的帽簷恰好遮住了他大半容貌,整個人都顯得十分神秘莫測。
出租車司機早就後悔攬到了這麼一個一看氣勢就足夠危險的客人,雖然對方一上車除了報上一個地址之外,似乎一直都在閉目養神,可是環境越安靜,司機的心情就越忐忑,唯恐等把人載到了目的地之後,結賬的不是日元而是一顆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