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魔闖進人族最重要的大賽場地並攻擊其中一名弟子, 這在哪裡都是個無比震撼的消息。可當江晦簡單說完經曆,麵前的三個人卻是麵色各異。有的麵露憂思,有的挑眉訝異,還有的快速垂眼, 似乎在掩飾什麼。
隻一眼, 衣落落和江晦就都看出, 他們手裡也有一些秘密。而且......這些秘密或許不比楚闊口中的那個事要小。
“魔族如果能順利進入秘境深處並破壞屏障,那他們一定和主辦方那裡有些聯係。”空安輕撚手中佛珠, 聲音微冷:“這樣看來, 這段時間人族中的混亂也不是意外。”
“下麵如何還不清楚, 但是上頭......一定不乾淨。”他頓了頓,向來溫潤如玉的樣子一變, 冷笑道:“我們從秘境出去之後,外麵可能會更亂。”
“他們是衝著你來的?”謝蘊之聞言臉上的神色愈發凝重,他望向江晦,接著問道。
“應該是。”江晦皺起眉,似乎在思索什麼:“而且他們知道我現在處於成長期,他們的主人......好像對我很是了解。”
謝蘊之寬大衣袖中的手指輕輕一顫, 但麵上毫無異樣,隻輕輕歎了一口氣。
胡靈待在眾人後方沒有插話, 背在身後的手指攪動, 幾乎要擰出花來。作為妖族中高等血脈族群中的一員,她不可避免地知道妖族統治層的一些秘辛。她並不知道這次襲擊和妖族有沒有關係, 但她希望最好不要。
從她目前的感知上看, 江晦妖族血脈的威壓,要比現在的妖主還要大上不少。要知道,江晦隻是一個剛渡過成長期的年輕妖族, 甚至隻有一半的妖族血脈。未來的事情千變萬化,但不與江晦結仇是最明智的選擇。
她半垂著頭聽著其餘三人的對話,想著自己應該儘快把抑製劑交給江晦,提升一點友好度。
“那三個魔族......”
“已經死了。”江晦接過話,回複道:“他們站在邊緣,正好試煉場坍塌,他們被墜落的巨石砸死。”江晦麵部紅心不跳地扯著瞎話,一口咬定三個魔族意外死亡。
“這麼巧麼?”謝蘊之眉尾一挑,卻也沒有繼續追問。他認為麵前這位師弟出於一些原因並沒有說實話,就算魔族死了,恐怕也不是意外死亡。隻是現在......沒必要揪著這些不斷重要的細節。
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
“現在我們並不確定秘境裡還有沒有其他的魔族,而且秘境中情況複雜,我們接下來最好結伴而行,遇到變數時也比較好應對。”天色已晚,不知不覺周圍又攏上漆黑。明亮的零火在指間跳躍,照亮了四個人的麵容。
大家對謝蘊之的建議沒有異議。就算秘境中危機四伏,為更好麵對未來混亂的外界,他們還是要利用好這次機會在秘境中有所收獲。
江晦已經找到,他們也有終於可以尋找自己的機緣。一個月的時間隻過了個開頭,目前時間充裕,足夠他們結伴繞著秘境走上一大圈。
謝蘊之、空安和胡靈或真或假地描述了一下之前的經曆,待他們一一講完,集體決定先回到謝蘊之降臨秘境的地方。畢竟那裡......還有一個急著給傳承的老者。
大師兄不愧是大師兄,這樣的好運氣著實令人羨慕。
眾人在城池中找了個地方歇息,第二天天一亮便開始趕路。江晦的大缸不在他手裡,不然是一個絕佳的飛行工具。空安將自己的蓮花台法器放出,蓮花台盤旋變大數倍,足夠四個人一同坐在其中。
秘境的天空澄澈碧藍,空中除了快速移動的蓮花台,根本看不見什麼其他的飛禽。
“奇怪,今天周圍可真是安靜。”空安小聲說了一句,而後看向一旁的江晦。之前幾日他乘著蓮花台趕路時周圍總會聚著一些嘰嘰喳喳的鳥雀,倒黴的時候還會遇上幾隻凶殘的猛禽想要把他從蓮花台中叼走。
空安隻頓了一會兒就想到旁邊還有一個半妖,聽說妖族對血脈之力十分敏感,想來是畏懼江晦身上的妖族血脈。看來江晦的血脈......很是強大。
胡靈和謝蘊之坐在前麵,空安慢慢挪到江晦旁邊,把手裡的儲物袋遞了過去:“給。”
“什麼?”江晦看他一眼,隨著他的眼色把儲物袋打開。
十支藥劑整整齊齊地擺在裡麵。
江晦一眼掃過就知道這是什麼,這是針對發情期的抑製劑。
淡淡的香氣縈繞在鼻尖,平息下漸漸躁動的心緒。清夢的有效期比他預想的還要短,隻一天就讓他有些不適,隻是目前這種反應還很微弱,並不會影響他的正常行動。空安遞過來的這些東西,算得上是他的救命稻草。
之前的經曆又變成畫麵循環在腦中播放,眼看著臉又有發燙的趨勢,江晦趕緊拿出一支快速喝掉。
畢竟某個人對他這樣的反應很是討厭。
高空的風很大並吹向相反的方向,抑製劑的淡淡味道在江晦身邊短暫地停留,而後飛快消散在空氣中。
“你從哪裡搞來的?”躁動平息後,江晦壓低聲音問道。
“我這些年攢的,加上從師父那裡討來的幾支,全給你拿過來了。”空安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下江晦迅速變化的狀態,斟酌片刻開口道輕輕呼出一口氣:“幸好你的發情期還沒有發作,不然在這秘境裡可不好辦。”
空安不是妖族,沒有辦法像胡靈一眼感知到江晦身上專屬的發情期氣息。他閱讀過無數書籍並走過穿雲大陸許多地方,自然了解到妖族發情期多麼難熬。他見江晦安然撐到現在,便以為他的發情期還沒有發作。
江晦收拾藥劑的手一頓,喉結滾了滾,順著空安的話低低“嗯”了一聲。既然他不知道,就當他沒發作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