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怎麼回事啊!
她透過屏障看著孩子熟悉而精致的麵容,暗中歎氣。這外麵那個成年版江晦還不知道跑去哪裡,有沒有被魔息繼續影響;裡麵這個幼年版小江晦就開始對她甩臉子發脾氣。
她到底做了什麼孽啊!
衣落落扒著屏障望眼欲穿。裡麵的小江晦已經處理好食腐鳥,點燃靈火開始烤鳥。一邊烤還時不時埋怨地看她一眼,看的衣落落渾身發冷。
食腐鳥活著臭,死了一烤居然還挺香。這屏障能攔下衣落落卻攔不住這撲麵而來的香氣,搞得衣落落除了腦袋,胃也開始難受。
衣落落覺得不能再這麼下去。
她抬手敲了敲屏障,突然朝裡麵的人喊道:“江晦。”
小江晦手指一顫,警惕抬起頭,聲音很是嚴肅:“你怎麼知道我叫什麼?”
緊接著他扔下手裡的烤鳥,憤然起身衝到屏障前,繼續道:“你能知道我的名字,卻能忘了你對我做過的事!”
衣落落:“......”
救命。
這孩子年紀不大,腦回路怎麼這樣驚人!
她到底做了什麼啊!
小江晦似乎看到了衣落落臉上的疑惑,猶豫半晌還是咬著唇提醒道:“我們上次見麵,你那麼快就離開了。”
上次見麵?
衣落落迅速回溯到對小江晦記憶的起點。那是上一次的“夢境”,她看到他破殼而出,她看到他走向她,伸出手......
好家夥,這居然還是個連環劇情!
“你當時也看到我?並且現在還記得我?”衣落落緩衝了片刻,不可置信道。
“我又不是你這樣沒心的人,我當然都記得!”小江晦紅著眼睛埋怨道。他剛破殼而出就看到一人,滿心雀躍地想要觸碰自己生命中見到的第一個生靈時,後者卻驟然消失在原地。
從此之後很久很久,他再也沒有見過和自己一樣的人,隻有每日盤旋咋上空的食腐鳥和散發著無數死氣的黑紅土地。
那個漂亮的大姐姐去哪裡了,是被自己......嚇走了嗎?
衣落落終於明白這小孩子鬨得什麼脾氣了。
她蹲下身和小江晦平時,斟酌許久說道:“江晦,你說的那些,我都想起來了。”
“都是我的錯,所以你現在不管怎麼對我都是可以的。”
“隻是那時候姐姐也有些苦衷。”衣落落看著眼眶持續泛紅的小孩子,麵不改色地哄騙道:“姐姐那時候被人追殺,又受了傷,外麵還有不成器的隊友等著我去救。我想要在這裡停留,但是無奈隻能被迫離開。”
“這段時間,小江晦一個人辛苦了。”
衣落落用平生最溫柔的語氣說完這一段話,而後小心翼翼看著麵前的江晦,並擠出幾滴淚來。
小江晦聽到衣落落的話本就有些動搖,這會兒看到衣落落眼角的淚終於急起來,抬手收起屏障撞到了衣落落的懷裡。
“姐、姐姐不哭,我給你烤鳥吃!”他把衣落落拉進山洞,把烤好的鳥遞到衣落落手邊,眼角的粉色還沒有褪去,但臉上已經從埋怨變成喜悅與羞澀。
衣落落看著麵前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實在是無法拒絕,掰下一小塊肉,把剩餘的部分退了回去:“姐姐不餓,晦兒吃。”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江晦的原因,這個孩子實在是太過好哄,衣落落心中生出愧疚來。她不明白當時的匆忙一麵竟然在他心中留下這麼深刻的印象,自己的分量竟然......這麼重。
“好吧。”小江晦也實在是餓了,聽見衣落落的話也沒有再說什麼,抓起烤鳥狼吞虎咽。他一邊吃著還一邊譴責道:“說到頭還是要怪姐姐的那個隊友,沒本事還連累了你。”
衣落落聽著這話垂頭悄悄一笑。小江晦恐怕還不知道,這個“沒本事還連累人”的隊友,其實就是未來的他自己。
衣落落摸了摸小江晦的頭,含笑道:“是,都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