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城裡陽光真是充足,也已經感受不到在睡夢裡被熱的受不得的煩躁了。
當然了,她這會兒也忘了被熱的煩躁的時候了,隻是捏著昨晚寫的黃符一路走一路貼。高人所畫之符,這酒樓能有幸被貼,那絕對是天大的幸運。
她可沒覺得,自己這一大堆黃符,影響了人家酒樓的外貌形象。
下了樓,站在酒樓門口,她就那麼左右的環顧,掃視。
彆的不說,她所認為的妖氣,她總覺得還是有的。
下了山的精怪,也不知會藏到哪裡去?
當然了,這也隻是稍微惦記了那麼一下而已,再之後,她也不琢磨了。
小棠和小梨站在她身後,兩個小丫頭睡得好,哪似鄴無淵。明明是大將軍,是主子,卻是比下人還勞累。
“小姑姑,昨晚有人放煙火你瞧見了吧。這煙火倒還真是與眾不同,那形狀……刻意為之?然後,他們就去城裡搜查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搜查出什麼來。如果抓著人了,我倒是想瞧瞧,這不同於尋常的煙火形狀,是如何做出來的?”馬長岐也是見過好東西的,按理說煙火有什麼特彆的,可就是沒見過這種意圖改變煙火在半空炸開時的形狀的。
昨兒那瞧著不太成功,可,隱約的還是能看得出。
聽他這麼一說,圓天才想起這事兒來,“煙火在空中炸開,出現的應該是個兔子。隻可惜,不太成功,四不像。”她就覺著那是兔子,那個放煙火的人,就是要在天空上弄隻兔子出來、。
“兔子?誒,倒是像。”馬長岐眼睛一亮,可不是嘛。
看了一眼自己這傻侄子,圓天轉身走進酒樓,早膳已經準備好了,那個陪吃的人也早就坐在了桌邊,等著她呢。
吃飯這種事,可不就是憑她隨性嘛,還不是她想啥時候吃就啥時候吃。而他能做的,就是等著唄。
“我大侄兒說親衛昨晚去城裡抓人了,抓到放煙火的人了麼?”在桌邊坐下,她看著他,邊問邊眨了下右眼。
冷不丁的忽然受到明目張膽的‘秋波’攻勢,鄴無淵倒愣了下,“抓住了幾個。”
“人呢?”她繼續眨右眼,儘管從彆處看不出什麼挑逗來,可她這眨眼的動作,可不就是撩人兒嘛。
“殺了。”鄴無淵繼續盯著她的眼睛,回答她。並非是他趕儘殺絕,而是那些被抓住的,最終還是會自我了結。既如此,還不如先下手為強,也能讓自己心裡頭舒坦些。
“哦。”說殺了,她也沒啥知覺,還是又衝著他眨了下右眼。
鄴無淵真坐不住了,起身,單手托住她的下頜讓她抬頭,他隔著桌子居高臨下,“是你昨晚特意給我貼了一張‘不戰而敗’符,壞家夥,你現在做什麼呢?”一個勁兒的衝他眨眼,是不是真以為他是石頭做的。
“怎麼跟本山人說話呢?我眼睛不舒服,誰朝你眨眼了。”打開他的手,她自己的手爬到了眼睛上,非翻眼皮給他看。
她著實是有點兒不顧形象,但又十分嬌憨,鄴無淵也沒直腰,就那麼看著她自己翻開的眼皮,果然,上眼瞼邊緣冒出了一粒小疙瘩。雖是不大,像小米大小,白色的,可肯定是磨眼睛。
“上火了?”這回,怎麼長到眼睛裡去了?
“肯定是被你熱的。離本山人遠點兒,速速退開,你這呼吸吹得我眼睛更癢了。”把他推開,圓天又眨了眨眼睛,之後拿筷子吃飯。
翻臉無情啊!
鄴無淵的事情,圓天自然是不會多問。什麼抓到了人,又殺了,她覺著他那麼做都是有自己的道理的。又不是什麼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自己在做啥,自己心裡清楚著呢。
倒是馬長岐得知了這事兒,有那麼點兒迷惑。為啥就給殺了?確定了一定是敵人嗎?
難以理解,但又的確沒什麼資格問。
前往盛都,很快的,終於回到了這裡。
於圓天來說,這是第一次來這裡,因為對這裡,她已沒有一點印象了。
隻是,這裡的氣候她很喜歡,即便是烈日當頭,可迎麵吹來的風卻是清爽的,哪是湘南那種地方可比的。
倒也並非是見啥都新奇,一路往將軍府走,小棠和小梨在她身邊,不時的觀察她,想通過她的表情和眼神,看看她有沒有想起什麼來。
對於圓天來說,盛都在她眼睛裡是一張新紙,最初什麼都沒有。隨著她眼睛看到了什麼,就往上麵塗寫了什麼。
一直到了將軍府,她仰頭看著那威嚴的府門,還有此時在府門前候著的衛兵小廝等等人,這嚴陣以待的畫麵,又讓她眼前忽然一陣恍惚。
恍惚的是環境,同時,好像還有一個什麼人在眼前一閃而過。是個上了年紀的夫人,頗具威嚴風骨。
可是,那是誰呢?她從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