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宗昀眉梢挑起,眼中光芒淩厲地睨著季錚,坐在季錚身邊的薑格看都沒看他一眼,對季錚道:“你先出去吧。”
薑格明顯又護著他,白宗昀眸光一壓,但隨後看了一眼薑格的臉色,收起了眼中的陰沉。他走到季身邊站著,歪頭對旁邊的薑格道:“提前把人支開,怎麼,怕我又欺負他啊?”
小螃遞了熱水杯過來,薑格接過,眼前罩了層水霧,她說:“你打不過他。”
白宗昀:“……”
麵前被白宗昀擋住,季錚沒法離開,他抬頭衝著白宗昀一笑,提醒了一聲:“白先生……”
白宗昀身體閃開,男人隨即站起,他身材太過高大,且氣勢逼人,霎時間,白宗昀的視線隨著季錚抬了起來。他收回視線,唇角一壓,季錚和他簡單一點頭,隨即離開了休息室。
季錚離開的時候,小螃也一起跟了出去,休息室裡就隻剩了薑格和白宗昀。
白宗昀是來探班的,今天臘八節,他包了十幾輛餐車,不光薑格待的劇組,隔壁劇組都沾了光。早晨□□點,現在正是吃早餐的時候,大家喜氣洋洋得喝著臘八粥吃著水果,背後悄悄聊著白宗昀和薑格的關係。
在其他人離開後,白宗昀還沒來得及和薑格說話,手機就響了,掏出手機按了接聽,白宗昀去了窗邊。
白宗昀雖然比較縱、欲,但因為常年健身,身材和氣色都不錯。接電話時,他後靠在窗台邊,長腿隨意交疊。一絲不苟的穿搭和一絲不苟的發型,晨陽將他的乖剌和慵懶曬去了一些,倒有了些乾淨斯文感。
但他的神色並不斯文,打電話時,語氣裡滿是不耐。
白宗昀是家裡獨子,爾嘉傳媒集團董事長白總今年徹底拉他進了公司,負責公司影視投資項目。他剛到劇組,不少導演製片得到消息,就說要來拜見他。說是拜見,其實是想拉投資,白宗昀對此不勝其煩。
懶洋洋地應付了幾句,白宗昀掛電話收線,重回到薑格身邊坐下,道:“我真是比你們明星都忙。”
薑格眼皮抬都不抬,說:“你可以不來。”
女人喝著熱水,紅唇柔軟溫潤,白宗昀垂眸看著,揚了揚唇,說:“我哪兒敢不來,格格生著氣呢,我來賠禮道歉。”
白宗昀主動提起昨晚的事情,薑格語氣依然冷淡,說:“不用。”
“你這就不對了。我們倆是朋友,你因為一個剛認識的小保鏢就跟我這樣。你知道你昨晚走後,我多傷心嗎?”白宗昀胡攪蠻纏。
薑格斜看了他一眼,看著她的眼睛,白宗昀眼角一彎,氣勢弱下來,道:“行行,是我不對,我繼續道歉。這樣,過幾天我攢個局請求格格原諒,賞不賞光?”
喝了熱水,薑格身體舒坦了些,她後靠在椅背上,淡淡地說:“我每天都有通告。”
白宗昀豪邁道:“那就推掉。”
薑格麵無表情:“我不想推。”
白宗昀:“那你哪天沒通告?”
薑格:“春節。”
白宗昀:“那就春節。”
“不去。”薑格直截了當拒絕,雙手插進羽絨服的兜裡,說:“我得陪薑桐。”
薑桐是薑格的妹妹,這種闔家團圓的傳統節日,薑格都是回山遙公寓陪她的。白宗昀一著急,把這事兒忘了。
“行,那就有時間再說。”薑格和他說話,說明氣兒已經消了大半。兩人認識多年,對方的脾性也都摸了個八九不離十。
薑格想怎麼樣,白宗昀自然都是配合的。在他答應的時候,他手機又響了。聽到鈴聲,白宗昀眉頭聚起不耐,而在看到來電顯示後,不耐霎時間消失。
“寶貝兒~”白宗昀叫了一聲。
電話是白宗昀的新歡打過來的,這個新歡是昨天在生日趴上剛追的,乖巧又聽話。睡了一晚後,白宗昀上午跑來劇組給薑格送餐車,小女人醒了找不到正嬌聲抱怨著。
白宗昀低笑著哄著,情郎一樣,甜膩溫柔,耐心寵溺。
薑格淡淡地看著,白宗昀不一會兒掛了電話,走到薑格身邊從桌上拿了兩顆車厘子,太子爺心情很好,邊走邊說:“格格,我先走了,小姑娘鬨。”
“白宗昀。”薑格叫住了他。
車厘子的核還沒吐,在嘴裡翻轉一個來回,白宗昀回頭,應了一聲:“啊?”
薑格看著他,聲音平靜地說:“我從來都不靠你,也不用看你臉色。”
似是因為離開了陽光,白宗昀眼中的光彩暗淡了一些。半晌,他將另外一顆車厘子放進嘴裡,轉身看不見他的神情。
“也不知道是誰看誰的臉色。”白宗昀說。
他說完後,開門出了休息室。劇組的導演和製片人在外麵,見他出來時已經圍住了他。白宗昀雖混,麵子工作做的卻是十分好,場合話也是信手拈來。在與導演和製片人說著話的時候,他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不遠處。
男人站在晨光下,正在接電話。
保鏢都是些塊頭大,有淩厲氣場的人,但這種氣場帶著被雇主壓抑的收斂,畢竟他們是受雇於人,看眼色掙錢。
但薑格的這個保鏢,既沒有保鏢的淩厲,也沒有那種為金錢壓抑的收斂,整個人像一棵矗立著的白楊,挺直有力,堅實穩重,舉手投足間帶著股坦然自若的感覺。
不一會兒,男人察覺到白宗昀的視線,抬眸掃了一眼,雙眸黢黑明亮。簡單禮貌地微一頷首,男人收回視線,繼續打電話。
身邊的人還在說著,語氣動作極儘諂媚,倒不如剛剛那男人那一頷首來得乾淨痛快。薑格喜歡這個人,或許正是看中了這一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