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Chapter3 遇見(2 / 2)

奸臣改造計 爾仙 8486 字 8個月前

接下來在阿翠的介紹中,顧莘莘得知了製片大人拿到的角色。

製片穿過來的身份,叫謝栩。

在謝府,謝栩屬於禁忌式人物,他是謝府舅舅的堂弟。

謝栩父親與舅舅們的父親是親兄弟,而謝父又同顧莘莘父親一樣

,都為武官,不同的是,謝父一心在邊疆保家衛國,耽誤了嫁娶,三十多才成親。是以謝栩年歲比同輩堂兄小上十幾歲,跟謝文龍謝文武等侄子們差不多大。

謝栩是個苦命的,童年時隨軍養在邊關,可數年前邊關戰役失敗,謝父中了敵人陷阱,生死不明,謝母城破後被人侮辱自殺,失去雙親的謝栩被帶回中原,放回本家謝氏撫養。

而又因為爵位之爭,謝家舅舅們十分不待見這位嫡親堂弟。

這一代兩舅舅無甚本事,但謝家祖上有軍功,得封衛南候,上輩子世襲到謝父頭上,謝父在戰場上沒了下落,爵位就該謝栩繼承。古代官職可與爵位並存,爵位雖並無實權,但享有國家俸祿與氏族榮光,絕非芝麻小官能比。

這叫謝家舅舅如何甘心,早些年小堂弟未出生,他們以為大伯一心衛國,無意娶妻生子,就等著大伯無後,爵位過給他們二房親侄。而現在,少年的到來斷了舅舅的希望,舅舅們怎能不恨,若非族規嚴厲,隻怕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為了撒氣,舅舅們便對外稱小堂弟出身卑賤,母親隻是隨軍灑掃的賤婢,大老爺需要人伺候才勉強納下,連侍妾都不如,此等庶出子無資格繼承爵位。

而更巧的是,這位小少爺是五月生。

在古代,五月可不是好月份,“五”通讀“惡”,五月稱“惡月”,傳聞這個月易鬼怪作亂,瘟疫盛起,而五月五日則乃本月最不詳之日,稱惡月惡日,就連這天出生的嬰孩都認為是不堪教養的逆子,不少這一日出生的嬰孩被父母狠心扼殺。

而謝栩,恰恰是五月五日生。

這剛好給了舅舅們足夠多的說辭,卑賤且不詳的孩子,如何世襲侯位?

而謝家人的厭惡也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從孩子九歲進府開始,苛待他至今已有五年。

聽完介紹,顧莘莘哀歎。

孤苦,命格不詳,被眾人所棄,這人設若是落在各古風,並不少見,可落到製片身上,落到真正相識的人身上,她隻想報以同情。

製片,你煤氣罐托生麼,穿來的命比我還黴。

再移目紫藤下,少年穿了一身洗得發白的青袍,秋風撲棱棱吹過,那身軀瘦得緊,本就不算寬大的衣服搖蕩起來,顯得一張臉龐蒼白羸弱。

這麼看,又讓顧莘莘想起那個月色下,麵容蒼白,獨自含著心事,徘徊在湖邊的男人。

顧莘莘思緒翩飛,院內的主仆也不算安寧。

風有些大,小書童拿了件外袍過來給主子,道:“主子,可不能再受風寒了。”

前段時間主子身體不利索,總是昏睡過去,這幾天才好了些。

這邊顧莘莘卻瞪大了眼,在少年要披外袍時,左手倒是正常的穿衣,右手胳膊卻是軟綿綿垂著,毫無力氣。

右手怎麼了?殘廢了?!

原來沒有最慘隻有更慘,她雖說也是雙親全無,起碼好手好腳,沒想到製片不僅是人見人躲的五月子,還是個殘廢!

她趕緊問

:“怎麼會這樣?”舅舅打的?也太殘忍了!親堂弟啊!

“這倒不是!”阿翠道:“礙著氏族,舅舅們明麵上不敢太過,這傷是謝少爺進府後自己摔的,莫名其妙從高處落下來摔斷的。”

阿翠又道:“不過府裡小道消息講,不是他自己摔的,是你那大表哥謝文龍推的!他不容小堂叔搶自己爹的爵位,尋了機會,把剛入府的謝少爺從假山上推了下去!”

顧莘莘想起那個一臉陰沉的大表哥,還真像他做的。

嘖嘖,這謝府,果然從根上就壞了。

正想著,院裡突然傳來高喝,“怎麼又吵又鬨的,又想做甚?快回去!”

顧莘莘伸頭一看,是兩個巡邏至此院外的侍衛,謝家將這少年囚禁在院落,恐怕是剛剛她衝進去跟“製片”相認,才惹來了巡衛。

眼下謝栩的身份,再不濟是個少爺,那侍衛卻如此高聲嗬斥,另一個甚至揮著手中家夥,“夫人吩咐了,三爺要是不配合,莫怪我們動規矩。”

一般人聽這話多半惱怒,偏偏那少年一臉平靜,側過頭看了那二人一眼。

剛好麵對顧莘莘的方向,她看了個正著。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蒼白無瀾,隻有那眼神,瞳仁極黑,不言不語,沉沉掠過去,有著超乎年齡的冷漠與寒光。

顧莘莘忍不住心頭一跳,莫名生出俱意,那兩個侍衛也嚇到,各退一步,嫌棄道:“呸,五月子就是邪門!”

顧莘莘回了屋。

她懷疑那是製片,畢竟容貌一模一樣,可他似乎變得跟現代有些不同了。

回想現代的製片,那位集焦躁與沉鬱一體的男人,沒了焦躁,一身沉鬱之氣越發濃烈,含著危險之意,尤其是從小院最後一瞥的眼神,陰深,幽邃,於壓抑中藏著鋒芒,看得人心頭發涼。

某些方麵她個直覺性很強的人,而像是呼應著這種心理,顧莘莘腦門靠近太陽穴處,帶著些微的奇異疼痛,突突跳起來。

是凶兆!大凶!

是她經曆過多次的特殊感覺。

怎地從紫藤小院回來就這般強烈預警,是異能想告訴自己什麼?關於製片的?

心下不安,往常這種預警,多是有重大變故發生,甚至對她命格有直接影響才會出現。換了過去,她早就問卜鏡了!但能給她解答的卜鏡早就不在了。

那彆的鏡子呢?

她環視一圈,梳妝台上擺著一張銅鏡,古代的鏡麵昏黃渾濁,跟現代清晰的水銀鏡截然不同,也不知成不成。

她放下手中用過午膳的碗,打發阿翠將碗筷送回廚房。

等到房裡隻剩自己,她坐到梳妝台前,拿起那黃銅鏡,鏡麵映出她模糊的臉龐。

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

按照卜算慣例,她將手指咬破,沾血的食指觸向鏡麵,鏡麵硬而涼,須臾,鏡麵詭異的輕顫。

顧莘莘大喜——這麵鏡子竟對自己的召喚有反應,能與她意識相合。

顧莘莘端正鏡子,雙手握攏成圓,精神高度專注,聲音沉穩緩慢,務必讓卜器聽得見。

“卜鏡,我想問問謝栩,未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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