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好,麵子裡子都顧了,謝栩給了一個笑,至於是諷刺還是不屑,各人各自體會。
旋即,阿琴曼一方開始發問,提問之人便是先前出聲抗議的侍者,他是阿琴曼的智囊。
“請問侯爺,西北共有多少個湖泊。”
“十三。”
“最大的是?”
“拉歇爾湖泊。”
“麵積?”
“三百二十七畝。”
“湖旁的兩片綠洲分彆叫什麼?”
“丹河,雅古。”
“麵積?”
“五百六十二,七百五十四。”
兩人起先還是勻速,見謝栩不疾不徐,從容以對,想給謝栩製造難度,阿琴曼侍者的速度越來越快。
“這綠洲多遠處有山脈?”
“四百三十五裡,奇駿山。”
“山下幾個部落?”
“五個。”
“山北山南幾個?”
“四比一。”
“人數最多的部落?”
“阿卜壤。”
“多少人?”
“一百萬零九萬七千五。”
問到此處,侍者稍微頓了一下,因為吃驚。他沒想到的是問的快,謝栩答得更快,兩人到最後幾乎跟連珠炮似的。
不僅阿琴曼一方吃驚,圍觀彩虹屁同樣吃驚,知道自家侯爺是個彪悍的,但能在城中事務繁忙,日理萬機的情況下,記住如此繁雜眾多的信息及數據,絕非一般彪悍能夠形容。
侍者不敢相信地提高難度,“那三十年前呢?阿卜壤的人數是多少?”
得,現在的人數就夠難記了,還三十年前!就算謝栩領軍打仗多年,熟知西北大大小小角落,可陳年舊事的數據,他總不能記得分毫不錯吧。
哼,你刁難我們,我們也要好好刁難你們!
不料,謝栩略一思索,道:“七十六萬四千三。”
侍者:“……”
他難以置信地叫人遞上了古籍,翻翻書——竟然分毫不錯。
阿琴曼一方傻了眼,彩虹屁們則是嘩啦嘩啦鼓起掌,又是一陣給侯爺叫好的!
阿琴曼一方還真錯了,謝栩在學習方麵不僅天賦異稟,更是自律自強,不然他一個來自邊陲小縣曆儘艱苦的少年,如何一步步爬到戍北候的位置,這些年對於看過的書,過的典籍,他早養成了一卷多讀,爛熟於心,甚至過目不忘的本領。
這是他強大的重要因由之一。
麵對如此彪悍的對手,阿琴曼一方集體噎聲,最終阿琴曼遞了個眼神過去,那提問侍者灰敗而下。
看這情況,阿琴曼是打算自己上場了。
王子自有王子的風度,阿琴曼沉思片刻,不知想到了什麼問題,精神一振,隨即笑得如沐春風,“先前的問題過就過了,重新發問。小王不才,這些年略通音律,同時好佛,想問問侯爺用阿卜壤語如何闡述法華
經?”
王子看似笑如春風,斯文優雅,出口的問題卻是刁鑽。該問題不再是死記硬背的事,也絕非博學便能輕鬆答出。回答的人必須有宗教信仰與語言優勢。首先,得懂阿卜族的語言,這種小部落語尋常漢人幾乎不會學,像將軍代領人行軍打仗也是帶翻譯的,不然若是每個部落語都得學,打個仗還不得累死!
精通小部落語已是不易,其次還得懂法華經!那些媽咪咪哄的高深佛教語不僅懂,還得整篇默背,然後用阿卜語翻譯過來!
謝栩這一生不靠天不靠地,隻靠自己,注定了他不是個信佛的人,不信佛,便不會了解背誦佛教之經綸,更彆提用小語種翻譯出來!
這倒是真個為難問題。
笑對一切風雲的戍北候第一次沉凝不語。
被連續擊敗好幾輪,阿琴曼王子終於露出“總算扳回一局”的微笑。
可還沒得意須臾,一個身影走進圈內,向王子道:“巧,家母信佛,這問題既然我聽到,便是緣分,由我代謝侯爺回答吧。”
眾人將目光投過去,微愕,接話頭的正是糧草押運官宋致宋大人。
宋大人生得俊秀溫潤,語氣亦柔和清雅,如今朝中這一輩出挑的年輕人裡,能與謝栩相提並論的沒幾個,宋家兒郎是其一,倘若說謝栩是黑夜明焰,炙熱耀眼,宋致便是美玉一方,低調的微輝流轉。
可這會的翩翩君子,話裡帶著不容反駁之意,不待阿琴曼拒絕,他已然啟唇,說出答案。
阿卜壤語圍觀的軍兵全一竅不通,懂得隻有阿琴曼一行人,因為他們與阿卜壤部落是鄰近關係。這並不影響宋致的發揮,宋致溫文爾雅緩緩道來,嘰裡呱啦的少數俚語自他口中而出,竟讓人覺得悅耳動聽,彆有一番風味。
雖聽不懂,但眾人再度從阿琴曼一行人詫異的眼神中讀出宋致的成績,掌聲不由起來,嘩啦啦一片。
阿琴曼則是訝異地看向宋致,對宋致的來頭他還是做了一定調查的:“你……”
這句你包涵了不下一種意思,譬如,你一個京中公子哥,怎地會懂西北的小部語言?再譬如,即便懂,又為何替謝栩出頭?
宋致則在看似從容不迫中,微微垂下眼簾,遮住不易被人察覺的澀意。
為何?
他哪裡是為謝栩?無非跟謝栩目的一樣,同為一個女子。
誰也不知道,昨晚宋致也在現場,就在小書童質問顧莘莘,卻被顧莘莘否認,然後“認愛”阿琴曼的時刻。
那一刻宋致心緒複雜,直至現今,他仍以為謝栩與顧莘莘是真表兄妹,見那兩人感情深厚,顧莘莘又不懼安危為謝栩遠赴邊關,便總憂心小女子心儀表哥謝栩,沒想到小女子直接否了。
她不喜歡表哥,那是否對自己……還來不及想,小女子竟恨不能昭告天下的來了句,心儀阿琴曼,還是一見鐘情。
謝栩空歡喜一場,他何嘗不是?隨即失落、心酸、忐忑,百感交集……這一晚跟失戀的謝侯爺一樣,翻來覆去,
一夜未眠。
今日他見謝栩將阿琴曼拎來,旁人不懂謝栩的動機,他卻是看得清楚,誰讓兩人同是天涯淪落人。
不同的是,謝栩的醋勁與怒意是在明麵上的,百般刁難苛難,哪怕礙著政治關係,也能半點情麵不講,當真符合他大膽無畏的戍北候風格。
宋致則內斂的多,他名門出身,自幼門楣熏陶,飽讀詩書,守禮克己,便是怒意,也是隱忍的。
於是隻在旁看著,不曾出聲——直到阿琴曼亮出最刁難的問題。
那一瞬看到語頓的謝栩,宋致仿佛看到自己,那個心儀佳人已久,卻被一個出現一麵的陌生男子橫刀奪愛的不公感。
哪怕明知不夠公正,違背了他一貫遵循的君子風度,宋致也要上前。
回答完畢後他甚至對阿琴曼說:“看王子這表情,莫非在下的回答出了差錯?”
哪裡錯了,一個詞都沒錯。
阿琴沉凝不語,隨即調轉話頭,發了另一個問題:“宋大人讓小王刮目相看,但不知宋大人能否用百裡族的語言闡述法華經呢?”
問題再度升級,又換了個小語種!
諸人均想,這阿琴曼王子看著唱歌彈琴優雅精致,刁難起人也夠有手段。
站在阿琴曼的角度,這是當然的,雙方麵上仍保持著客氣,手段卻越往無節操無底線處靠攏,他憋了太久的氣,大陳軍是如何笑著埋汰自己的,他就怎麼笑著埋汰回去!他們不要風度,他也不要了。
隻是他沒想到,宋致張口,換了一種語種,全篇流暢無阻地再次翻譯。
彩虹屁們都忘了鼓掌,便連一向自負的謝栩,也將目光投向宋致。
怕是連阿琴曼自己都沒猜到,宋公子看著清潤文雅,卻是個不折不扣的重量級人物。在飽讀詩書方麵,宋致毫不遜與謝栩。首先優越的出身給了他更多的學習資源,其次嚴格的豪門培養則讓他養成了良好的學習習慣,這些年他看似是個文弱公子,先天的身體素質讓他無法成為孔武有力的武者,但他的內心對國家的抱負不亞於任何人。這些年邊關關係緊張,大陳時刻都做著與各國打仗的準備,宋致便是在這種情況下學的各部語種,他天資聰穎,加之家境優越,能夠給他尋來足夠優秀的語種夫子,既有良師在身,又坐擁書卷無數,加之勤學苦練,自然漸漸融會貫通。
至於懂佛教,倒真是宋夫人熏陶的,這些年宋夫人心善,一心向佛,沒事會抄抄佛經靜心安神,宋致年幼時為了練字,曾幫母親抄過不少回,不少佛經他早已滾瓜爛熟,倒背如流。
如此強強聯合,以至於阿琴曼不死心地再問了幾個語種,宋致依舊對答如流。
阿琴曼不說話了,沉默良久後,發出最後一個問題:“宋公子既如此博學,不知可否用我族本部語言?”
用阿琴曼自己族部的語言?這問題阿琴曼留到現在,算是殺手鐧。阿琴曼雖是個王子,在大漠上名聲遠播,實際上他所在的部落勢利極小,可謂是小語種中的小語種……這樣偏門的部落
言語,說出來加倍刁鑽古怪。
但眾人再度看到,宋致再一次毫無壓力,緩緩道來。
全場皆驚!
這回連阿琴曼都無話可說。
倒是宋家公子一笑,反問:“王子問完了?該宋某了,宋某隻有一個問題。”
“什麼?”
“王子既然愛音律又愛樂器,不如用歌曲的方式唱一場法華經?”
全場瞠目。
要文藝範偶像王子用唱歌劇的方式唱法華經?!這比廟裡的喇嘛還難嘛!全場在短暫的怔愣後大笑,阿琴曼的臉色也極為精彩,明白自己做不到,默了片刻,最終按照漢人的方式,雙手交疊行了個一緝之禮,道:“宋公子高見!小王心服口服!”
話落他轉向謝栩,“侯爺亦是如此,本王心服。”
謝栩雖被他的宗教問題所難,但前麵的表現亦是歎服全場,驚豔四方,倘若這是一場戰爭,便可分割為上半場與下半場,上半場謝栩,下半場宋致,兩人皆是優秀勝出。
不同的是,作為禮節,宋致回了一緝向阿琴曼,謝栩卻是瞟了一眼,不作他話。
說起來,謝栩內心的怒意的確比宋致更大,他用情比宋致更深,為顧莘莘付出也比宋致更多,一想起小女子不喜歡他還瞧上了彆人,就跟挖心似的,實在沒法對著情敵好鼻子好臉。
但挫了情敵銳氣,總是讓人舒坦了些,謝侯爺整整衣衫,露出釋然的表情,就在這時,一個聲音蹦出來,“等等,不公平,你們比賽不公。”
眾人還納悶是誰口出狂言,畢竟連阿琴曼都服了,還有人敢不服。再定眼看過去,咦,說這話的人可不是顧教官嘛。
顧莘莘一直在旁觀看,此刻按捺不住,蹦到人堆裡道:“先說明立場,我雖然是大陳人,忠心愛國,但有一說一,這一場我覺得勝之不武。”
她不說話還好,謝栩憋屈了一宿的怨氣好不容易抒發了點,這會又全部毀功了!照他原本的想法是,先將情敵擊潰轟走,再找小女子談談,謝侯爺從打擊中想通了,小女子不喜歡他,他可以難受,卻決不放棄,日後好好嬌著寵著哄著,天長日久,水滴石穿,總要將小女子的心拿下。
他就不信了,他連戰場上爬摸滾打生死都不怕,還怕奪不回一顆女子的心
這般想著,昨夜他才勉強按捺下來,不然怕是早提刀過去將情敵砍了。如今他是堂堂戍北候,西北地區他說一沒人敢說二,那阿琴曼王子不過是個小部落王子,他若真是為難對方,有的是辦法。
全是怕引起小女子反感他才忍了又忍,隻打算刁難一番便放其回去,這下好了,原有的打算被小女子的話再度勾起怒意。
謝栩立馬朝顧莘莘看去:“你說什麼?”
“我說這比賽不太公平。”顧莘莘摸著良心說,她是真是站在公平角度,並不是刻意針對謝栩,更不可能是丟了自己的國家陣營去幫外人。
其實顧莘莘到現在還有些不明朗,她一早睡得迷迷糊糊被阿翠拖過來,來
到營地雙方已經開戰,謝栩奇奇怪怪的挑釁就算了,比試內容也各種雲裡霧裡莫名其妙,也沒有任何人與她解釋一下,後來再卷入一個宋致,局麵就更混亂了。
圍觀軍兵倒是有各種小道消息傳出,眾人一邊助陣侯爺一邊八卦,其中以兩種說辭為主,一說是阿琴曼王子昨夜篝火盛宴冒犯了戍北候,戍北候才拿他立威。二說是牽扯到舊怨,原來這阿琴曼看似光鮮優雅,背後的部落卻甚是卑劣,過去大陳局勢不利,柔然居於上風時,沒少依附柔然,做對大陳落井下石的事,還曾暗暗侵占了大陳不少領土,害得不少大陳百姓背井離鄉,無處可去。如今大陳得勢,該部落又立馬成為牆頭草,拋下柔然,想來依附大陳,這篝火聚會就是他們刻意派人參加的,王子因著藝名遠播成了這個民族的代表,雖說王子無辜,但這部落用心卑劣險惡,謝栩素來擁護國土善待百姓,想起過去受辱的國家與子民,又豈能咽下這口氣,定要給對方一個好看。
好了,眾說紛紜,讓原本就大大咧咧後知後覺的顧莘莘越發淩亂。本來男女方麵,或許今日一點就通的感情問題,越發複雜。
但拋開各種猜測,單就她看到的比試,顧莘莘覺得有失公允,雖說她對阿琴曼有好感,但她並不會偏袒任何一方,隻是看著自己人以多欺少,以及謝栩全憑心情隨意製定各種匪夷所思的規定,還分上下兩場,跟宋致一起上,這跟車輪戰有什麼區彆,又意義何在?
她當然不會想到,男人們覺得何止有意義,更是有意思,麵對共同的情敵,有什麼比打擊情敵更有意思的?
而她更沒想到自己提的意見,換來謝栩尖銳的目光,利刃般投在她身上,要紮她兩個窟窿似地。
謝栩瞧著她:“顧莘莘,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就說了句實話嘛......”被他眼光一壓迫,顧莘莘的聲量登時減弱,然後看向阿琴曼,阿琴曼則是詫異顧莘莘為自己說話,笑了聲道:“顧姑娘不必如此,本就是我技不如人。”
他雖是笑的,語氣卻微帶苦澀,有些自嘲,顧莘莘便給了句安慰,“誒,沒關係,比試嘛,不打緊的,侯爺這是跟你開玩笑呢!侯爺其實人可大度了……”
她原意是打打圓場,給謝栩說說好話,順便緩和下彼此關係,過去舊怨不提,今天既然在這,大庭廣眾還是彆把關係鬨太僵,萬一以後這些部落有作用,長遠的外交關係還是要考慮的。顧莘莘確定她是在為謝栩考慮,但落在謝栩眼裡,卻是不一樣的感受,他見她出聲安慰情敵,兩人還眉來眼去,心頭又不舒坦起來,聲音瞬時提高八度:“誰開玩笑了?你給我過來!”
“你乾嘛,這麼凶……”顧莘莘抬頭,覺得此刻的他尤其凶狠,哪還敢上前。
他今兒怎麼了?為何對阿琴曼王子發脾氣,又對自己發脾氣?那眼神瞪著她,好像她做錯了什麼?過去他從不這樣對自己。
一個念頭驀地在她腦裡回放——
莫不是自己昨晚的話他聽到了,刺激了他?
昨晚小書
童激烈地質問自己,是否喜歡謝栩,莫非他是因為聽到了那話,以為自己喜歡他?
於是顧莘莘小心翼翼問:“那個……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我誤會什麼了?”謝栩問。
“那我再說一遍,就是……”大庭廣眾,私事擺出來她不太不好意思,便頭往謝栩那湊了湊,小聲道:“謝栩,天地良心,我對你沒有非分之想,沒想褻瀆你的……”
“所以你用不著生氣,你還是你英明神武的戍北候,我還是我勤勞小蜜蜂的顧教官,咱們永遠是好搭檔,好哥們,況且我也不好你這一口,你放一百個心……”
“顧、莘、莘……”謝栩的眼神幾乎要殺人,用最後的理智按捺著即將爆出的情緒,“我最後說一遍,你給我過來!過來!!”
再不過來,他就大步上前,將她拉到自己身邊,當著成千上萬人的麵,宣誓主權。
顧莘莘瞧他眼神跟吃人似的,反而嚇得退了幾步,她身側不遠就是宋致,這一退,剛巧退到宋致身後。
她乾脆將宋致擋到自己麵前,隔著宋致對謝栩道:“我都解釋了,你好端端又發什麼脾氣?”
宋致見顧莘莘嚇著了,本能地護住她,向謝栩:“謝侯爺,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原本兩男一女的關係就夠亂了,宋致再一加入,三男一女,眼看又一個情敵,謝栩更是心氣蹭蹭往上漲,方才並肩抗敵的關係拋到九霄雲外,道:“沒你的事!讓開!”
宋致的脾氣也上來,臉色一沉,將顧莘莘護得更緊,“若是我不讓呢?”
“你!”
……
得,周圍一圈群眾已徹底看蒙——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啊?好混亂!好複雜!好糾葛!
連阿琴曼也愣了——
究竟什麼情況?
到底為什麼引發的混戰?
我在裡麵又參與了什麼角色?
正麵,反麵,炮灰?
啊啊啊……
正值一圈人蒙圈之際,倏然“哈哈哈”一聲大笑,帶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得意,接著“砰”一聲,有什麼重重落到人群裡,營地間猛地爆炸開來,塵土飛揚!!
是霹靂彈!
青天白日的,不知誰放的霹靂彈,還連著放了多枚,在營地裡“砰砰砰”炸響開來,前一刻明朗清晰的營地一片混亂,顧莘莘隻覺得耳蝸轟鳴,眼睛也被飛濺的塵埃迷住,周身全是煙霧,看不清任何事物,硫磺味熏得人吼中發嗆。
她劇烈咳嗽起來,耳邊一聲大喊,似乎是謝栩在喊她:“莘莘!”
“莘莘!!”
這次不再是方才充滿凶狠怒意的聲音,而是帶著急切與揪心,她還沒來得及回應,倏然眼前一蒙,飛揚的塵土中有什麼物什如漁網般鋪麵而來,將她整個罩住,然後她如麻袋般被帶走!
她心一慌,剛好身邊來了一隻手,似乎是想抓住她,然後——“咻”,兩人一起被漁網罩住,一並帶走。
</>作者有話要說:誰說這一章有吻戲的?我明明說的是三到四章內上吻戲,你們太會腦補了。
嗯,還有兩三章,我爭取要寫到,不然自罰雙倍紅包。
還有,想指路作者微博的,但作話已經不允許放了,一放就鎖文,要知道的直接看本文主頁文案最下麵。
最後,下一章更新時間,周日。
住,一並帶走。
</>作者有話要說:誰說這一章有吻戲的?我明明說的是三到四章內上吻戲,你們太會腦補了。
嗯,還有兩三章,我爭取要寫到,不然自罰雙倍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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