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是高冷慣了,不管跟誰說話,皆是一副倨傲科學家姿態,但念著八寶鴨,他還是回答了謝栩的問題。
在徹底了解自己的疑問後,謝栩露出成竹在胸的表情。
將武器白白送給高太尉,怎麼可能?
內心不動聲色鋪開一張反擊的網,謝栩便離開徐清住所,回去準備。
徐清回答了一係列問題,早就不耐,這個穿著白大褂的工作狂研發狂巴不得除了八寶鴨之外,誰都不要來打擾他。
但謝栩準備離開之際,突然轉過身,仿佛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隨後他開口的話讓徐清倍感意外。
不是在問關於武器的問題,而是……
“徐掌櫃,你們那個國度,男子想要真正接近一個女子,會怎麼樣做?”
徐清抬眸:“……???”
該問題的後續不得而知,總之屋外的顧莘莘是毫不知情的。
在看謝栩出來之後,她滿腦子想著的還是武器,她可不想白白便宜高太尉。
見她一臉焦急,謝栩輕拍她的頭,說:“放心,山人自有妙計。”
三日後,火銃果然如約送到高太尉那裡。
本是讓高太尉心滿意足的事情,誰料,高太尉卻在隔日朝議當眾發飆。
“戍北候,你這是耍本太尉?耍滿朝文武呢?”
謝栩淡淡道:“太尉何出此言?太尉要我將兵器奉上,我一件不少儘數送到,太尉還有什麼不滿的?”
高太尉道:“你是將武器送到,可你竟然一把武器隻配三顆彈丸!”
彈丸就是子彈,一柄槍再厲害,沒有子彈,便失去了功效。一柄槍隻配三顆子彈,一旦打完,這柄槍就如廢鐵無異,沒有作用了。
高太尉最初的想象是,謝栩不僅將槍送來,還要送來無窮無儘的子彈,隻
要他高太尉想用,子彈就必須永久充足的給予。
結果……隻給了三顆子彈?有什麼用!
就見戍北候淡然道:“太尉見諒,不是我不想給彈丸,大家有所不知,這火銃作為新式武器,製造過程中最大問題就是彈藥,它的彈藥必須用一種特殊金屬礦摻入其中,否則彈藥無法爆炸,更甭論打出威力,但事情難就難在這,這種金屬由於是新發現的,目前我們擁有的礦區是傳統式的屬礦區,能製造彈藥的新金屬礦,目前僅在大漠西北找到一處,且含量極其微小,想要大批量生產根本不可能!”
“那你怎麼不早說?”太尉怒氣衝衝,“三發彈丸能做什麼?沒打出去就完了!這火銃還有何用?這麼重要的問題,現在你才告訴我!”
當著皇帝在,他又說:“戍北候,你這可是欺君之罪!”
與他的怒氣衝衝相反,謝栩依舊一臉平靜:“太尉這話本侯承受不起,本侯何來欺君,明明那日朝議時我有開口,想把事情交代清楚,可太尉不給我機會。”
“那日太尉說什麼來著,你隻管把東西交出來就行,一切問題由我兜著。當著眾人的麵出口,太尉沒有印象了?”高太尉頓時語塞。
的確,回想那天,謝栩再三想說點什麼的,是他擔心謝栩反悔或玩其他花招,直接堵了謝栩的話頭,哪怕謝栩連著幾次開口都被他打斷,那會不光是滿朝文武,連皇帝聽著呢,大家夥看地清清楚楚,是他自己撂了實實在在的話,不讓謝栩辯解,還丟了一句“無需多說,任何問題本太尉兜著!”
得,人家要說的時候不讓人家說,現在出問題了,真怪不了彆人!怪就怪高太尉自己根本不了解新式武器,卻又急匆匆的想要獨吞霸占,若不是他急功近利又貪心無德,怎麼會鬨到如此尷尬的地步。
朝座上皇帝冷冷看著他,麵無表情,文武百官們也都看著高太尉,想想都替他尷尬。
此時,有個官員怯怯出聲:“那這個仗打是打還是不打?”
謝栩在旁接口:“可以打,隻要太尉能找出製作彈丸的金屬礦,且能在最短時間內做成彈丸,仗還是可行的。”
說的好聽,可行個屁,且不提高太尉能不能發現這種金屬礦,他甚至連這個金屬的名字都沒有聽過。
實際上,就算高太尉想破腦袋也沒有辦法,根本就不存在這種礦,這隻是謝栩的一個說辭。
謝栩那一晚專門去找徐清,就是要徐清對槍枝進行小改動,於是徐清在槍上麵動了個小手腳,槍內做了一個小小機關,讓槍支一次隻能打三發子彈(當然,若是等槍支歸還回去,再將槍內小機關撤回,槍還能如先前般正常使用,想打多少都行)
當然,高太尉是不會得知這些竅門的。
而謝栩不談槍.支改進,將問題轉移到子彈上麵來,無非是給高太尉打煙.霧.彈,退一步講,就算高太尉聰慧過人,能認出分辨出這是謝栩的煙.霧
.彈,他也無法解決這些問題。這些來自未來的高科技武器豈是大陳現有技術能夠掌控或突破的?便是高太尉真拿了槍回去拆開研究,也沒有辦法複製再製作,徐清的核心技術這個朝代無人能及,更彆提研究出反謝栩套路的招數了。
某個角度講,高太尉根本拿謝栩沒有辦法。
高太尉的臉色十分難看,但已經來不及了,這個啞巴虧,他是吃定了。
最後,此事便不了了之。
幾天後,太尉又上奏了新的戰況,說是突厥那邊行動稍有所收斂,這場戰役可以暫時取消,告一段落。
真相是不是如此,隻有高太尉心裡最清楚。
朝廷裡也不少明眼人看著,看破不說破。私底下卻有人竊竊私語,說高太尉從最初就沒有想過真正打仗,他無非是想要一個借口,將戍北軍的軍事物資套取而已,如今沒有套到,他自然是不想再打仗的,畢竟沒有利器在手,他占不到便宜。
而戍北候似是察覺出這一點,深知高太尉目的,才用此方法反將一軍。
戍北候再次扭轉了眾人的看法,雖然年輕,但不好惹啊。
而戰役既然取消,武器自然又回到戍北軍手裡。據說歸還時高太尉心裡極不舒坦,曾想著在武器裡動手腳,比如將武器暗中破壞,報廢成鐵,謝栩讓他不好過,他也讓謝栩不好過。
這時,皇帝的手段出現了。
皇帝說,這批武器眾多且造價不菲,以防中途出岔子,他決定單獨派一隊力量專門運輸武器,負責將武器運送到太尉手中,歸還時將武器運回戍北候手中。
看似是對武器的看重,實際上不僅是防止高太尉有借不還,更防止高太尉對武器造成惡意損壞,由皇帝的人親自來把控運輸,東西點得清清楚楚,運多少去,拿多少回,一把也不能少,一把也不能壞,保證武器完好無損。
於是,武器怎麼拿到高太尉手上去,便怎麼回到謝栩手上來。高太尉能說什麼,皇帝都出手了,難道他還能真打皇帝的臉,當皇帝的麵將東西弄壞?便是再跋扈,皇帝的權威也不是想踐踏就敢踐踏的。
隻能乖乖交回。
於是高太尉折騰了一大圈兒,什麼好都沒討到,反而吃了個大虧。
有看得通透的官員私底下暗暗說,這不僅是戍北候的計謀,更是君臣聯合的計謀。
想想也是,在位數十載,見慣朝中風雲變幻,皇帝看起來寬厚仁愛,底子裡哪裡是省油的燈。
總之這一戰以高太尉受挫結束。
據說高太尉回去後狠狠發了一頓脾氣,將屋裡東西都砸了,最後去了自己最得寵的姬妾那裡,才稍微消了消火氣。
待他稍微消了消火氣後,有一個賓客上門。
該賓客來得隱秘,怕人知道,還入夜而來,走得偏門。
見了來人後,高太尉冷冷一笑,“丞相大人怎麼來了?朝堂上不吱聲,現在倒來看我的笑話?”
來人便是齊丞相,彆看在朝堂上他幾乎沒有說什麼
話,作壁上觀,看戲一般。實際上他從來都是個有心人,聽了這話他也不惱,往椅子上一坐,“我笑你做什麼?不忍心看你折騰罷了。”
“什麼意思?”
“當初就叫你不要魯莽,你不信,眼下折騰了一圈,一無所獲……何必呢,你明明有完全不用折騰,簡單出手就打擊對方的方式,卻不知道。”
“你說的簡單,”高太尉根本不相信,“哪有那麼容易!”
齊丞相不說話,隻沾著茶盞裡的茶汁,緩緩在桌上寫了一行字。
看清那行字後,高太尉麵露詫異。
須臾,他慢慢點頭,“這還是真個好辦法,嗬,老子看謝栩這一次怎麼應招。”
“天下萬千悠悠之口,看你怎麼堵!”
他冷笑了會,又問了另一個問題:“我說,裴家那老頭子到底屬於哪一方?”
老家夥指的就是裴禦史,裴禦史這些年態度十分微妙,一直在皇帝與丞相太尉之間搖擺,牆頭草一般,這一次的太尉與戍北候之爭,他也是攏著袖子作壁上觀看戲,誰也不知道他想什麼。
齊丞相道:“裴老兒的心不好猜,但送去的十萬兩銀子他是全收了。”
高太尉麵帶譏誚,“這不就是了,隻要老家夥貪錢,他就是我們這邊的。”
夜色越發濃鬱,沒人知道,兩位老狐狸最後密謀了什麼。
而顧莘莘這邊的日子則是照舊,武器的事告一段落後,她也放了心,每天打理生意,夜裡回去休息,一切按部就班,沒什麼特彆。
唯一不同的是,突然有一天,她發現謝栩有了改變。
——就在謝栩那一晚見了徐清之後,沒幾日,顧莘莘再起來,便發現院門口停著輛馬車,謝栩坐在裡頭,像是在等她。
“這是做什麼?”顧莘莘問。
“去上朝,想著順路,乾脆稍你去店鋪。”謝栩道,“反正這馬車坐一個人是坐,兩個人也是坐。”
謝栩這會還住在顧莘莘隔壁,他如今入朝為官,每早都得按時去上早朝,大陳上朝並沒有中國史上明清那麼嚴苛,強迫君臣四五點就得起來上朝。大陳比較人性化,皇帝天亮才起來上朝,所以臣子們不用太辛苦,等天亮吃了早飯再去上朝。
顧莘莘也是在差不多的時間,天亮起床,梳洗好後去店鋪,是以兩人時間對得上。加之彼此路線都是朝南走,雖說顧莘莘的店鋪近一些,皇城遠一些,按照謝栩的路線,可以順路送顧莘莘去店鋪。
往日顧莘莘去店裡都是步行去,從家到店裡的路程大約是現代的兩三站路,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的,騎馬她覺得犯不著,走路吧,又得要一會兒,既然謝栩順路,那搭個順風車一趟走也未嘗不可,便答應了。
於是這一天便搭著謝栩的馬車去了店麵,在店裡忙碌一天,下午準備關店收工時,咦,又一輛馬車出現在店門口,又是謝栩。
謝栩用平白無奇的語氣說:“我忙完了,順便過來等你。”
既然是一路來,一
路回去也沒什麼,顧莘莘沒矯情,又搭著車回去了。
此後謝栩的馬車便時常出現在顧莘莘麵前,一般早上在門口,送她去店鋪,下午在顧莘莘的店子門口,載她一起回去,有時遇到什麼情況,顧莘莘在店裡忙得晚,謝栩也不會催他,他就等在馬車上,或是看書,或是批公文,永遠都很有耐心。
如此過了一段時間,謝栩漸漸將這一行徑漸漸固定成模式,幾乎包送包接風雨無阻,有一天,顧莘莘終於問:“你怎麼最近這麼殷勤?”
謝栩端坐在車廂裡,淡淡挑眉,晨曦打在他臉上,襯得他五官俊朗,風神如玉,他斜睨了她店鋪一眼,說:“替你拉生意不好嗎?”
可不,因著最近顧莘莘跟戍北候的來往比以前更直白密切,直接帶動了顧莘莘的生意。謝栩在京中名氣越來越大,作為他的表妹,不少人都想與顧莘莘攀上關係,不時去顧莘莘那裡刷個臉熟,顧莘莘的生意越發紅火。
對於錢,顧莘莘是從不抗拒的,想著謝栩說的也有道理,於是她便嘻嘻一笑。
日子這般又過了幾天,某一天,顧莘莘又收到了謝栩的新玩意。
那一日,在接顧莘莘回家的路上,謝栩倏然遞給了她一捧花,是一大捧水紅色錦帶花配飛燕草,用小提籃裝著,格外精致。
見顧莘莘納悶,謝栩道:“今天下朝時在街邊看一個婆婆賣花,老人家無兒無女,十分可憐,我於心不忍,便買了她的花。可我一個男人要這些花花草草做什麼,隻能給你了。”
又道:“若你不要,便丟了吧。”
“那怎麼能丟。”顧莘莘想了想,謝栩好像真沒有養花花草草的習慣,想著他也是可憐彆人便買了來,好好的花,丟了太可惜,便接過來,放回屋子裡。
女孩哪有不愛花的,一大籃子花拿回去後阿翠也是一臉驚喜,漂漂亮亮得擺在屋裡,看著人就心生歡喜。
這還沒完,此後謝栩便常常給顧莘莘帶花兒,今天錦帶花,明天紫薇花,後天木槿,再後天又是彆的花……總之那個老奶奶似乎家裡多得很的花,看得人目不暇接。
顧莘莘便都放進屋裡,給花插入花瓶,澆上水,一盆子花能養好幾天,謝栩送的越多,她房間裡的花越多,到最後,一進房間整個彌漫著花香,視覺上也是姹紫嫣紅,人的生活幸福感愈發強烈。
直到有一天,顧莘莘屋子裡花多到放不下了,見謝栩還在送,她忍不住問:“那個婆婆真的隻是個普通種花人嗎?她家裡的園子到底有多大,養了這麼多種花?!”
謝栩身後小書童暗暗想,哪裡有什麼婆婆!都是我,是我!為了買各種讓你歡喜的花,老腿都要跑斷了。
那邊,謝栩淡淡一笑,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他換了個話頭,“過些日子過節,你想要什麼禮物?”
“過節?”顧莘莘愣了愣,過些日子什麼節啊?她怎麼一點意識都沒有?
謝栩笑起來,大概是覺得小媳婦迷迷糊糊又懵裡懵懂的模樣有些可愛,伸手拍了拍她小腦瓜,正要與她回話,他的一個心腹下屬突然急急忙忙進來,喊到:“侯爺,不好了!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1,鄭重聲明,文名改成了《我的病嬌權臣隊友》,文案也做出了相應調整,感覺更歡脫了,跟現代版《我的厚臉皮女友》遙相呼應。(封麵暫時沒換,怕有讀者改了名後找不到)。
2,下一章更新時間下周一,這次更新間隔有些長,文名改了,文開頭(僅僅局限於前十來章)極小部分內容也要做出調整。一直不滿意這個開頭,這次跟文名一並做修改,希望讓文風更歡脫耐看,待幾天後改完有興趣看的可以看看,沒興趣的可以繼續追後文,主線人物都沒有動,完全不影響後麵故事發展。
因為需要一些時間來改文,所以下一章更新多延長了一兩天,但修完文元旦過後,我會加快更新頻率的,可能兩三天一更,不會再讓大家一等就是好幾天。
最後祝大家平安夜,聖誕節快樂,本章小紅包雙倍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