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雖然因為衛袖大受打擊, 但卻並沒有失去理智,回來後也清醒明白,沒有道破衛袖與齊王世子有私情一事。
一是為沈家考慮,齊王府勢大,又是皇親貴族,實在沒必要因為他而令沈家與齊王府對上,讓在朝為官的父親受到牽連。其二, 也算是對衛袖仁至義儘了。
他與衛袖已有婚約,就是說上幾句話也沒什麼,但與男子私下見麵這種事對女子名聲傷害極大,尤其還是舉止如此親密。
一旦挑破,秦溫頂多受些非議, 但衛袖, 就是真的名聲儘毀,為世人所不容了。
若齊王世子真心愛她,就當敬她尊重她,而不是做出這些行徑。
沈淮苦笑了一聲, 到現在,他又何必去為衛袖著想。
婚約解除,他與衛袖便再無瓜葛。
衛家,衛父看著氣質清雅高華的女兒,眸子裡再無平日的溫和, 聲音也冷厲了起來, “你給我跪下。”
衛母想攔著, 但也不敢觸老爺眉頭,隻能自個心疼著,衛袖從小到大哪裡挨過半點罰。
“爹。”衛袖垂眸,溫柔順從地跪下。
衛父不是在意女兒,但他更在意衛家顏麵,怒氣衝衝道,“沈夫人說的話可是真的?”
跪在下首的衛袖猶疑,她不知沈淮究竟同沈尚書和沈夫人說了多少,隻能閃爍其詞道,“女兒不知沈夫人說了些什麼,但沈家若是想退親,就退了吧。”
衛母撲過去摟住衛袖,“我的好女兒,沈家這一退親,你的婚事就更加艱難了。”
衛袖抿了抿唇,“女兒就是不嫁,在家也無妨。”
衛家又不是沒有過先例,不過那無一不是成就一番才華名聲的大家,衛袖自認她也能做到。
衛母聽到這句話,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泣不成聲道,“我可憐的女兒,命怎麼這麼苦?”
婚事蹉跎又蹉跎,如今竟然都萌生了不嫁的念頭。
連衛父也有些心軟,覺得自己是不是錯怪了女兒。
但當衛家太夫人出現後,衛父警醒了過來,這樁婚事關係的不僅是衛家三房還有整個衛家的名聲,不是說退就能退的。
衛太夫人拄著手杖,沉聲道,“若是沈家誣陷於你,故意退婚,毀你名聲,我定會讓衛貴太妃為你討回公道。”
“但是……”衛太夫人掃過衛袖的目光漸冷,“若真是你的錯……”
衛太夫人平素最喜愛衛袖不假,但不代表她會容忍她給衛家蒙上汙點,也不會輕易聽信了衛袖的話,到時找沈家一對質,什麼都清楚了。
衛袖身子微顫,半天說不出話來,衛太夫人望向她的眼神裡滿是失望,“衛裳,進來吧。”
一身素衣的衛裳緩緩走了進來,沒有看衛袖一眼,而是跪下重重地磕了兩個頭,“衛裳知錯。”
衛太夫人經驗老道,在來之前自然是會先查衛袖身邊的人,除了丫鬟奴仆,還有衛裳。
這般情況下,衛袖再無可辯駁的,隻好將她與秦溫的事坦白了出來,並道沈淮無意看見了他倆。
衛父額上青筋暴跳如雷,難怪沈家執意要退婚,不是沈家要毀了他們女兒的名聲,是他們的女兒差點毀了沈家。
衛母直接癱軟在了地上,她怎麼也沒想到她一直視為驕傲的女兒會做出這樣的醜事。
衛家太夫人冷冷道,“你還有什麼隱瞞的?”
衛袖想起張放和陸翰的死,垂下眼睫,掩去了閃躲慌亂的目光,“孫女不敢。”
最後,衛袖被軟禁在佛堂,罰抄女則三百遍,衛家家訓五十遍,衛裳也沒好到哪去,禁足半年,抄女則五十遍,衛太夫人到底是遷怒於她,沒有早點阻止衛袖,或是告知她。
被衛裳的父母得知,不免有些不滿。六房夫人也就是衛裳母親去看望被禁足的女兒時,忍不住抱怨道,“明明是衛袖不守德行,與人有私情,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衛裳淡淡道,“娘,你彆說了,我也是有錯的。”
她就知道,這事是根本瞞不住的,罰了也就罷了,省得再跟著心驚膽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