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奸妃當道(1 / 2)

. 大理寺乃九卿之一,掌刑獄案件審理。為最高刑事機構, 掌刑獄案件審理。隻有重大案件才在大理寺審理。如當地官員發生刑事案件無法處理, 或是因過於重大, 應上報大理寺處理, 最後交於刑部判決。

蕭妃對蕭嘉樹想入大理寺為官倒沒什麼反對,隻是她打聽過了,大理寺事務繁重,且辛苦勞累, 哪怕上至大理寺少卿都要經常外出辦案, 到各州府地去。她有些心疼蕭嘉樹罷了。

寺正一職本是掌議獄, 正科條。若是寺丞斷罪不當, 則以法正之。蕭函並不急於審案,她這初來乍到的又年紀輕輕,那些經驗豐富的寺丞就算不排斥她,也未必會信服。

蕭函先是花了些時間通讀大理寺內書庫的律書典籍,之前雖然也有了解一些大寧的律法,但論齊全絕對當屬大理寺的書庫。

要不是蕭函進了大理寺為官, 還未必能接觸得到呢。

這日董少卿回來, 碰巧見蕭函在書案邊讀著厚厚的律例, 考較了蕭函幾條律法, 皆能答得上來, 且熟知法度,量刑之準。

董少卿一揚眉,“不愧是狀元郎, 這記性就是好。”

這才幾天的工夫。

彆看董雲看似冷硬勇猛的武人,實則心細如塵,對這些繁瑣的律條也銘記於心。對此董雲擺了擺手,“辦的案子多了,自然熟悉,再說了,大理寺的人怎麼能連律條都一無所知。”

這點蕭函也很認可,大理寺雖是不如現代科技知識先進,但對律條的鑽研認真也讓人驚歎。大理寺中多的七八品小吏對大寧律法的熟識程度勝過她,她不過是仗了些穿越多世的積累和記性好罷了。

董少卿還指點了她可以結合卷宗一起看,否則書庫裡上千卷的律書典籍就是不眠不休看上三年,也看不完。

用過午飯後,董少卿還帶蕭函去了大理寺內的練武校場,“我大理寺不似六部等官署,除了文職還有武職。而前者就算不能緝凶捕盜,也還得有個好腳力,不能太文弱了。”

結果單單騎馬射箭一項,靶靶正中紅心,董少卿聽蕭函說在家中平時也有習武練箭,不免驚訝,這位六元及第的狀元郎竟還是文武雙全。

董雲當然不會覺得這文武雙全的人才到他這大理寺來是浪費了,

雖年輕了些,但還是能好好培養的。

董少卿也越發看重蕭函,也開始讓人將一些刑獄卷宗交到她手上。

若身為九卿之一的白鬆白大人是大理寺的定海神針,那麼負責大部分事務,還擁有調動人馬權力的少卿董雲就是主要管事人了。

這也是為什麼蕭函主動給他留下好印象,董雲人品不錯,也不是嫉賢妒能之輩,比起年紀家世背景,更注重能力,隻要能讓他看到價值,他也會主動提拔,所以在大理寺受眾人信服愛戴。

有了董少卿的看重,蕭函日後行事也會更加方便。

董雲因為洛州一件押送犯官的案子暫離了三日,回來後問起,“蕭寺正那的案子如何了?”

原本董雲想著讓蕭嘉樹在大理寺先學兩年看卷宗再說,這才來不到半月就讓她審案,還是蕭嘉樹的表現給董雲留下了值得培養的好印象。

才有了移交到蕭嘉樹手上的幾件案卷。

當然若是判錯了,有冤假錯案出現,董雲也不會因為蕭嘉樹是誰的弟弟而留情。

結果手下滔滔不絕的讚揚聲,說蕭寺正三天連破多案。

比起手下那些官吏跟茶樓裡說書一樣匪夷所思,董少卿還是讓人調來卷宗,親自查看破案詳情。

兩盞茶的時間過後,董少卿才壓下心頭的震驚,指著卷宗的某些紙頁,“可讓人確認過了?”

手下都是跟了多年的人,知道他的意思,“蕭寺丞說的都是真的。”

那一平民男子溺水的案件,死者父母說是失足溺水,但此案仍存有疑點。

蕭寺丞去過死者的房間,通過房內的物件擺設一眼便看出了死者是左撇子,以此為證據推翻了意外死亡,而是他殺,最後查明是死者弟弟將人推入水中,偏愛幼子的父母不惜偽造假象想要蒙騙官府,結果自然是三人都被下獄。

那件富戶盜竊案更是簡單,單單從掉落在角落的散碎珍珠顏色,就查出了犯人是在廚房幫傭。

整個過程不到半個小時,連事主都沒想到破得這麼快。

蕭寺正當時說道,“名貴的珍珠時,一定要手帕拿或包著,因為若不用的話,會使珍珠碰到手上的油漬,使珍珠表麵光澤消失得更快。”

曾隨行的官吏向董少卿繪聲繪色講述道。

董少卿沉聲道,“這幾處地方命人記下,交給我。”

日後遇到案件,說不定也能派上用場。

除了一些新奇卓有成效的技巧方法,從案卷中,董少卿還看出蕭嘉樹此人極為細心,見微知著,思維敏捷甚於常人,僅憑犯人家屬衣著上的細節,就能查出昨晚去了何處,找到案件中的重要證據。

這讓董雲更加放心地將多的案子交到蕭嘉樹手上,大理寺就沒有缺過案子過,不僅是京城及其附近州縣,還有常有天下各地的重案,常常還要抽調人手外出,人手再多也是不夠的。

連在科技發達的現代,許多非重大案子的警力還猶有不足,何況是在這個單靠人力的時代。

蕭函與大理寺第一次接觸的涉及鎮武侯府的案子,她雖然有隨行陪同,但不像現在,時機身份都合適,可以儘情施為,主導案件。

蕭函連破數案,這其中有小如盜竊,大到殺人,都讓她在大理寺內聲名鵲起,而且名聲有往外擴散的跡象。蕭函依舊如故,認認真真看經手的每件案子,外出勘驗現場,查訪追蹤疑犯。

無論在哪裡,能力都是值得令人敬重的,儘管可能會有人因為蕭嘉樹來到大理寺沒多久就深受少卿大人看重,心生不滿嫉妒,但誰讓蕭嘉樹不僅破案神速,而且不吝惜教授自己查案斷案中的方法技巧。

比如不同案件中自殺和他殺的區彆,通過足跡判斷身高,以牙齒看出大致年齡等等。

這些東西連大字不識的衙役都能學會,卻又十分實用有效,連帶著許多小案子的破案速度都快了許多。這些看起來累贅瑣碎小案子雖無法上達天聽,也不被朝中高位的人關注,但卻令董少卿很欣慰。

大理寺在京城民間的名聲也好了許多。

董少卿對蕭嘉樹的才能也有些眼饞,但以她現在的表現,獨當一麵審案都夠了,要是為了學會這些東西將人帶在身邊,不免有些浪費,隻讓人記下每次案件過程筆記。

————

蕭嘉樹那日說的話,在韓瑾瑜心中停留了很久,但蕭嘉樹入大理寺後,就沒有碰麵的機會,韓瑾瑜也沒有什麼心思關注。

但沒想過僅僅過了幾個月,他又再次聽到了蕭嘉樹的名聲。

本朝第一個六元及第的狀元,韓瑾瑜當年也是在做了不少實事政績後,才漸漸淡化這些光環。

要想蓋過一個大的名頭,隻能用更大的名聲。

蕭嘉樹做的比他還要成功。

坊間的百姓不像大理寺內的官吏,會了解知曉查案中的技巧方法,在他們看來,還隻是個唇紅齒白,麵如冠玉翩翩少年郎的蕭大人,隻看了一眼,問了幾句話,就找出了真凶。

因著許多案子都是京城和附近州縣發生的,不少人親眼目睹辦案過程,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傳來傳去,竟成了大理寺的蕭大人天生一雙慧目,能辨忠奸善惡,任什麼樣的人,隻要是犯了事,都能被蕭大人看出來。

至於年紀輕輕什麼的,在有天賦異稟這樣的說辭麵前都算不得什麼了。

信的人還挺多的。

“這不會是真的。”這日董少卿還盯著蕭嘉樹看了半天。

倒是一雙俊俏明亮的眼睛。

蕭函無奈道,“少卿大人說笑了。”

“前幾日不還有犯人一見你就招供了,都不用上刑的。”董少卿可是聽底下人詳細說了,本來還隻是外麵傳天生慧眼的事,現在連大理寺的官吏都有些信了。

要不然怎麼一見到蕭寺正就坦白了,而還有個坦白得不完全,都被蕭嘉樹看出來。當時記錄文書的官吏都驚呆了。

董少卿饒有興致道,“不是傳說還有神獸獬豸,能通人言,辨彆忠奸曲直。見人鬥,則觸不直者;聞人論,則咋不正者。帝堯的刑官皋陶曾飼有獬豸,凡遇疑難不決之事,悉著獬豸裁決,均準確無誤。”

見頂頭上司越說越起勁,蕭函嘴角微抽了抽。

除非是窮凶極惡之徒,否則一般的案子,犯人又是普通百姓,心理素質都沒那麼好。說話技巧得到,又掌握了不少線索,自然容易突破心理防線。

在現代簡單的原理,放在古代多是信鬼神的百姓中,就顯得神乎其神了。

蕭函用董少卿能夠理解的方式簡單解釋其中道理。

他們平時審案其實也有這些經驗,隻是沒有蕭函這種簡而化之的規則技巧。

比如如何看出犯人最懼怕的什麼,犯案的心理動機等等。

雖然蕭函也沒想到她在京城的名聲都快成惡人聞風喪膽了,但之前審問的其中一個竊賊那麼容易就招供了,而且看似害怕實則是慶幸,顯然是有隱瞞的,稍加審問就發現他犯案不止一起,而且去年其中一回還失手打死了人。

在蕭函的解釋下,董少卿終於沒有揪著神獸獬豸的話題說下去,隻道,“你懂的這些,回頭再和薑主簿說說,讓他記下,也讓其他審案的人學學。”

說著董少卿還從衣袍裡拿出一個黑色的書簿,遞給蕭嘉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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