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忘言的手指撩撥著她的靈魂,蘇妙眯起了眼睛。
她緩緩仰起脖子,感受著靈魂蕩漾起的漣漪。
“美味的妙妙。”
鬼王感受到了屬於他的言語之力。
它們就在雪白柔軟之處,在花神的花叢中,感受到他的召喚後,緩緩流動著,欲要迎接他的到來。
鬼王血色的眼眸又深了,眯眼,目光跟隨著它們流動的路徑,漸漸的,吻也是。
他確實是色鬼。
他渴望她的靈魂,渴望著不那麼輕易地,叩開她靈魂的大門。
他想通過人類的方式,披荊斬棘般,有誠意,更有力量的,觸碰她的靈魂深處。
鬼也有著渴望,渴望越來越急切。
一隻鬼,用人類的方式,動情了。
這個念頭湧上心頭後,腦袋裡緊繃的那根弦繃斷了。
所有的情緒,流入他寂寞已久,空虛已久的內心深處。
“……就現在。”他說,“花開。”
房間裡播放著音樂。
天旋地轉後,蘇妙落入柔軟的織物之中,重量隨即疊了上來。
那一刻,除了對未知體驗本能的懼,感受到切實重量和溫度的蘇妙心裡踏實了。
在音樂的旋律中,她的手攀上卓忘言的背,又被他拿下來,握在手裡。
“妙妙。”
兩雙手的手指合攏著,緊緊握在一起。
鬼王在《Kno On Heavens Door》的旋律中,每一次伸出橄欖枝叩門,都是淺淺的,輕輕地如同天使閃動羽毛,叩著那扇通往靈魂深處的門。
終於,在門輕輕打開縫隙後,他輕輕笑了一聲,在兩雙手的突然緊握中,推開了門。
音樂旋律繼續著。
而他貼在她的耳邊,溫柔輕語。
“接納我。”
蘇妙微微睜大眼睛,在音樂的旋律中,隨著音符緩慢蕩漾。
她漸漸放下防備。
“好乖的妙妙。”
“你……好煩!”她倔強反抗,讓他的眼眸亮了起來。
他輕聲笑著,親著她的黑發:“妙不可言的妙妙……”
“……你不要說話!”
蘇妙軟作春水,卻還在嘴硬。
“你等著,總有反攻時。彆忘了上次……”
贏的是我!
卓忘言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他在音樂中向著靈魂深處,繼續叩著大門。
他輕輕笑著,聽著她聲音的反饋,不給她一絲反攻之機。
“我輸我輸!!”蘇妙求饒,“賀誒!你文明點!為樓下的人著想!!”
卓忘言停了一瞬。
一瞬的停歇,蘇妙仿佛突然被他放到了地上,悵然若失。
蘇妙哼了一聲,有些不滿。
卓忘言笑了。
他笑著說道:“口是心非的妙妙……”
於是,蘇妙嗷嗷叫著,反駁著他。
“清哥,我可真是去……去你妹的!你文雅一點……”蘇妙親身實踐著口是心非四個字如何寫。
交流情感之事,低俗的人類不懂得它的高尚,妄想用審核和把關,扼殺最質樸的情感表達。
後來,蘇妙:“不累嗎?你歇會兒……好不好?”
顯然是不好。
蘇妙在疲憊中,一次又一次體會著披荊斬棘後觸碰到無人能懂的,靈魂山峰的妙感。
“算你贏……”蘇妙甘心道。
夜過半時,她腰酸背痛,卓忘言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疲累,慢慢離開,歪頭,認真想了會兒,翻了麵。
蘇妙:“?”
蘇妙軟綿綿趴著,有氣無力地抗議:“你彆不帶中場休息就來……下半場!!”
卓忘言輕聲說了句不是。
不是下半場。
他抱起她,讓她窩在自己的懷裡。
他再次禮貌地敲門,開心地吻著懷裡的小姑娘,說道:“還是上半場。”
蘇妙:“!”
“那我申請下半場就先彆……哎唷臥槽,又來!”
卓忘言似乎對她突然破壞氣氛十分不滿,一臉責備,皺著眉,試圖從物理層麵上擊潰這個姑娘,讓她沒有力氣開口。
果然,很有成效,敗下陣來的蘇妙徹底舉白旗,眼淚順著眼角滑落,這下俏皮話說不出了,連求饒都沒力氣了。
他通過這種先開拓後探索的方式,觸碰著她的魂核。
他在花神的魂核(傻瓜,這是靈魂)旁磨著,盤著。
換了幾次,蘇妙渾身跟散了架一樣,最後隻顫巍巍給他豎了個大拇指,又比了個中指。
軟在他肩膀上,在他耳邊蚊哼了起來。
鬼王這廝評價道:“叫起來好聽的妙妙。”
蘇妙:“諦清……我永遠忘不了你……”
你個混球!
累死我算了!
咱們同歸於儘吧!!
漫漫長夜,當真是漫漫長夜。
對蘇妙而言,浪漫隻有她精力充沛的短短前幾分鐘,再往後,蘇家的掌上明珠掉入了諦清的主場,被他揉圓搓扁,來回盤著,似乎要把珍珠盤圓潤了,盤亮了,再一口吞掉。
而對於諦清而言,**苦短。
他剛儘興,結束掉上半場,蘇妙就睜不開眼睛了,兩秒之後腦袋一歪,睡著了。
這姑娘睡前連個評價都沒給,讓他很是挫敗。
卓忘言抱著她,一遍又一遍,親完就笑,笑完又懊惱。
如果能把時間倒流,他一定回兩千年前,把他留下的空白和遺憾補回來。
他錯過了多少美妙時刻!!
卓忘言翻出口袋裡的絲絨盒子,拿出一條花瓣項鏈,這是他用丈母娘給的紅包買的。
他輕輕撩起蘇妙的長發,為她戴上。
他親wen著熟睡的蘇妙,低聲說道:“妙妙,我來取我的聲音了。”
輕柔的被子揚起又落下,雪一樣覆蓋了人。
睡夢中的蘇妙曼吟著,綠色的生機騰出花藤,裹住了伏在她身上的諦清。
墮落為鬼的亡神,在包裹著他的花藤中,品嘗香露。
明月將沉。
屬於人類的歡暢,唱入了靈魂。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