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碰上許黎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一般的談判都進行不下去, 甚至連飯也沒吃成, 徐婉芳就氣呼呼的走了,她自詡是個上流人士, 自然不可能和許黎這種小市民耍嘴皮子,傳出去了實在是不好聽。
“她剛才結賬了嗎?”
剛出完一身冷汗,掉了一地下巴的淼淼, 才回過神就聽見許黎這個讓人哭笑不得的問題,瞬間沒繃住, 撲哧一聲笑了彎了腰。
“誒, 你彆笑啊,她好像還沒點菜,但是我跟你說, 這茶可不便宜, 我可不想免費請一個不喜歡的人喝茶,她要是沒付錢, 就得咱們付。”
在任何問題上都佛係的許黎,唯獨在錢的問題很錙銖必較, 對待自己不喜歡的人, 她是一個子都舍不得給對方花, 她寧願拿去捐了。
“這個我怎麼知道, 我第一次來這裡, 咱們要不然在這兒, 吃頓飯?”
對上淼淼討好的眼神, 許黎放下茶杯皮笑肉不笑的說了兩個字,“沒錢!”
說著,她抓起自己的外套和包站起來,把大衣往身上披,“等過年的時候,我就請你們幾個來這裡吃飯,現在…想也彆想,我最近窮著呢。”
淼淼雖然覺得許黎摳門,但也不得不跟著她往外走,隻能默默地在心裡期待這個摳門的女人,不會說話不算數,到時候她一定要好好宰她一頓。
出了大門,許黎掏出手機給蔣鉞打電話,不管怎麼說這麼大的事,還是要和他知會一聲,不然他回頭又要打電話來問她到底有沒有合作精神。
“蔣總,剛才蔣夫人來找我了。”
知道他根本不承認蔣夫人是他的母親,所以當著蔣鉞的麵,她也從來沒用令堂、令尊之類的詞彙稱呼蔣家的人。
“她終於找到你了,你們倆聊的怎麼樣?”
關於蔣夫人的為人,蔣鉞要比許黎了解的更多一些,那個女人想弄死他,卻一直不敢采取大動作,心眼是挺多,不過膽子真沒外人想的那麼大,看似威武霸氣、實際上就是個花架子,論心狠還比不上蔣正陽。
聽著他語氣裡,滿滿都是看笑話的意思,許黎抿著嘴角眯著右眼若有所思的問。
“你好像一直在期待她來找我麻煩,你不是說那個女人心特狠嗎?專門給你的碗裡加花生醬。”
“是啊,不過她也就隻敢做這種事了,而且做過一次之後,心虛了好長時間。家裡人都知道她是故意的,卻都裝作不知道,隻有她自己一直緊張兮兮的,那段時間都不敢抬頭看我。”
“原來蔣正陽的惡毒和心狠手辣不是從蔣夫人那裡學的啊,我還以為是遺傳呢,搞了半天是基因突變。”
要是他不說,她準會以為這個蔣夫人是她上輩子母親那樣的角色,彆說是庶子、庶女,家裡除了她父親,就沒哪個人敢和她叫板,說家法就能上家法,打完之後還得讓所有人都認為你該打,打你是為了你好。
沒想到能聽到她嘴裡吐出這麼奇怪的話,蔣鉞忍不住低頭偷笑,“她確實恨我,也恨我媽媽,她巴不得我死,但是又沒勇氣親自動手。”
整個蔣家,蔣鉞最恨的是父親,其次是哥哥,然後才是蔣夫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那個自以為是的男人。而且據他所知,蔣明朗這麼多年也沒改掉這個毛病,一直保持著紅旗飄飄、彩旗不倒的家庭格局。
“好吧,我還以為她這些年,一直往你碗裡下毒,你一直靠趙家的保命手段,保住了你的命。”
“你想多了,趙家的人是醫生,可不是閻王爺。今天你們聊了些什麼?”
聊了半天,淼淼也把車子開了出來,許黎頓了一下把手機換了一個邊,拉開車門坐進去係好完全帶才開始說話。
“也沒什麼,就是些老生常談的話題,她要我離開你,我說好啊,隻要她開得起價,我就答應她。”
剛把車子開起來淼淼,一不小心聽到這話,下意識的就把刹車踩到了底,要不是有安全帶在,許黎準會和擋風玻璃來個親密接觸,人雖然是沒有徹底飛出去,但手機是真的飛出去了。
聽著電話那頭突然的刹車聲,以及手機砸在硬物上的聲音,蔣鉞下意識的站了起來,焦急的追問她們情況。
“許黎,許黎出什麼事了?你怎麼回事?”
語氣裡滿是焦急、不安和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關切,被晃暈的許黎花了點時間才把手機撿回來,皺著眉頭警告不好好開車的淼淼,然後繼續和蔣鉞說話。
“我沒事,剛才淼淼來了個急刹車,我把手機扔出去了,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