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在林家待了幾個小時, 直到快離開的時候, 才終於和林麒說上了話,一身白色西裝的林麒,把手揣在兜裡, 眼裡寫滿了對許黎的厭惡,看著他們倆的時候, 就想在看一隻即將被自己踩死的蟑螂。
“嗬,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啊,孽種和孽種湊到一起, 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沉默了一晚上的許黎,看著麵前這個永遠都不明白什麼叫審時度勢的男人,扯了扯嘴角譏諷的笑著說。
“這麼恨我啊,你早乾嘛去了,怎麼不一出生就要斷他的命根子,這樣我保證你不會有任何兄弟姐妹, 你就是整個林家的命根子,多好啊?”
大概是沒想到她一個女人, 能說出這麼粗鄙的話,不光是林麒愣住了,蔣鉞也是同一個表情,可這遠不足以發泄許黎心裡的怨氣。
“你除了會來找我的麻煩, 還有彆的本事嗎?你的父親背叛了你的母親, 可你卻總盯著我這個沒打算摻和林家家室的外人, 有本事你乾掉你老子扛起大旗黃袍加身啊, 他一日不死你丫永遠都隻是太子。”
“哦,這也不一定,萬一亡國了,你連太子都沒得當,我真不相信自己身上和你留著相似的血脈,以後在外人麵前千萬不要說你是我哥哥,我丟不起這個人,一個隻會為難女人的人,根本不配稱作男人,更彆指望還有彆的建樹。你就是一輩子躲在林家的庇佑下,對那些家世不如你的人張牙舞爪,還真是應了那個詞,狗、仗、人、勢!”
話音未落憤怒的林麒就抬起了手,若不是蔣鉞攔得快,那一巴掌準會落到她臉上,論打架的能力林麒這種花架子肯定不如蔣鉞,他的手一用力,林麒的額頭就開始冒汗。
“林少爺,對女人動手,不合適吧?如果你真想活動活動筋骨,改天來清北市,咱們找個地方好好切磋一下。”
說完,他皮笑肉不笑的用力握了握手心,隨後用力甩開林麒的手,眼裡的威脅可見一斑。
“走吧,不然趕不上飛機了。”
許黎點點頭卻沒急著走,而是定定地看著林麒,“你可能不知道,在你出現在我麵前之前,我一直不知道我的父親是誰,因為我的母親從來沒想讓我知道。現在,我們母女倆仍然沒有想過和林家扯上什麼關係,你的父親你稀罕就好好的把他供起來,可我不需要,我沒有父親。”
說完這些話,她才終於移動腳步,她和許雲心一樣喜歡安寧的生活,所以並不想和再和他們扯上關係,雖然她沒有原諒當初的事,可現在看來直接和林家硬碰硬是作死的行為。
上車後,許黎咬著嘴角低頭盯著拇指,如果可以的話,她現在真的希望蔣鉞能先拿下蔣家,再借助蔣家的實力打壓甚至是吞並林家,那對父子真的太令人作嘔。
見她一直不說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再加上開車的還是林家的司機,隻能握住她的手輕輕的攥在手裡。
到了飛機上,許黎無精打采的歪著腦袋,耳機裡放著能讓人放鬆神經的古琴曲,手一直被他捏在手心,其實她一點都不悲傷,隻是心疼許雲心,那個被耽誤了餘生的女人。
“蔣鉞”
“嗯?”
她的聲音太小,他下意識的動了動上半身靠過去,儘量縮短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如果你贏了蔣正陽,我就嫁給你。”
話音未落,他的眉心動了動,摘掉她的一個耳機,小聲的說,“你想借我的手,報複林家。”
他語氣篤定像是早就猜到了她會這樣想,被戳破心思的許黎眨了眨眼睛,臉上沒有半點心虛。
“林家不倒下,我和我媽媽永無安寧之日,林麒比我想的還要小心眼,如果哪天林漢中真的完了,林家的權利都落到他手裡,他肯定會要我們母女給他那個該死的父親陪葬。”
“你就不能搖個頭騙騙我?哪怕是說想安安穩穩的當蔣太太也行。”
“我不想騙你,我們倆之前除了坦誠,就一無所有了。”
一開始他們就沒有信任,更談不上感情二字,從一開始就是由惺惺相惜產生的坦誠,那是兩個人合作的基礎。
“誰說的,不是我不想答應你,而是以我現在的能力,吞掉林家還需要很長的時間,光是拿下整個蔣家,也要花很長時間。我怕到那個時候,我已經是個中年大叔,你能不能現在就嫁給我,之後的事咱們一起做。”
聞言,靠在椅背上的許黎無力的勾起嘴角,看著麵前胡鬨的男人,“我有什麼好的?你沒瞧見今天那些富商看我的眼神嗎?就好像是我個……”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蔣鉞捂住了嘴,“你理那些草包做什麼?他們的眼裡有一件正常的事物嗎?我覺得你好,這對我來說就夠了,彆人怎麼看和我沒關係。”
“蔣鉞,你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將來的事…誰說的準?我隻是覺得和你待在一起的時候很輕鬆,你和正常女人不一樣,你貪心卻不貪婪,嘴毒卻不刻薄,冷淡又不冷血,你很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你一樣,咱們啊,是一種人。”
說來說去,其實都在最後幾個字,他們是一種人,許黎可以輕鬆看穿他的心思,他也能輕易猜到她的下一句話,這種人如果成為對手就會變得很難纏,他們都很看重事業,卻也會稍微留出一點時間來處理感情的問題,不是一個麻木的工作狂,也不是為了感情不顧一切的熱血青年。
“可我現在還不想結婚,一點都不想。”
“我也不急,古人言三十而立,我還沒到還有一年時間。”
他這句話前後剛好是兩個意思,許黎聽完忍不住笑了,“你這是在給我下最後通牒?”
“算是吧,一年後你也到了該結婚的年齡,如果這一年咱們沒有因為各種奇怪或者尋常的原因分道揚鑣,就試著以結婚為目的的去交往,人啊,還是有個伴兒才好,太孤單就沒有意義了。”
這是蔣鉞給她的機會,也是給他自己的餘地,人生才過去接近十分之一,未來的事誰也不能說得準,也許一年後兩個人都看破世俗決心孤獨到老,也許因為彆的原因分手,但也可能是堅定了共度餘生的信念。
她咬著嘴角沒有立馬答應他這個約定,也沒有直接拒絕,未來的事誰也不好說,不能這麼倉促的替將來的自己下定決心。
下飛機的時候,已經接近十二點,兩個人到家也沒心思做彆的事,給胖達填滿狗糧就上樓休息。
第二天起來,網上都傳開了,說他們倆好事將近許黎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能嫁入豪門了,她的身價又漲了一翻,讓星河娛樂的高層又一次頭疼,不久之前他們才決定重磅捧紅歐陽姍姍,現在許黎就坐穩了蔣太太的位置,這種到手的鴨子飛出去的感覺又是怎麼回事?
好幾個衛視的王牌綜藝邀請她去上節目,為了錄節目差點接連幾個星期都在到處飛,國名度和話題度也在瞬間攀升,以前出去跑一場商演才幾十萬,從那之後就是幾百萬甚至上千萬。
“話說,我到底還算不算一個合適的演員?我的代言費、出場費哪個不比拍戲多,我怎麼感覺走歪了。”
跑場子似的活動終於先告一段落,她躺在家裡手裡拿著新劇本,腳丫子放在胖達的背上,歪著頭看著對麵喝咖啡的男人。
“你不是在準備新劇了嗎?這回不會又是個掛掉的配角吧?”
兩個人相識以來,許黎演了三部劇,都是配角,其中兩部都掛掉了,就因為這事還被他調侃了很久,說她喜歡演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