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正陽是不是被人下降頭了?做事瘋瘋癲癲完全不是個成年人該有的樣子,就算發瘋他也該有個度吧。”
最近一係列的事,都算是蔣正陽一個人作出來的,想當初他也是高高在上的蔣家太子爺,許黎實在是不相信一場車禍就能把人變成這樣,除非他是傷到了腦子。
“說不定呢,誰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一群人都沒拉住他,原本傭人和管家就是想拉開那兩個人,免得鬨出大動靜,可他倒好還特意去補一覺,腦子裡到底裝了什麼。”
“你們真的不打算帶他去看醫生?”
她覺得,如果早點送蔣正陽去看醫生,說不定問題也沒這麼嚴重,現在看上去是真的可怕。
“現在誰還有心情關心他怎麼樣?他這一腳下午,倒了兩個人老頭子到現在還沒醒,蔣夫人一直哭哭啼啼,二叔他們來過,看完之後除了歎氣什麼都做不了,我都想直接給精神病院打電話,請他們強製拘留蔣正陽。”
每天他都會有這個念頭,讓傭人在蔣正陽的飯菜裡放安眠藥,等他睡著後,直接帶進精神病院關起來,至於他將來是死是活就和他們沒關係了。
“那你怎麼不打啊?”
“我怕蔣夫人在背後給我來一板磚,她現在丈夫指望不上,我再把她兒子弄走,誰能保證她不會和我算賬?”
“這一家瘋子,真是沒完沒了啊,那你打算怎麼辦?繼續靜觀其變嗎?”
“先靜觀其變吧,老頭子才回公司一兩個月,就又被迫休息,什麼事都得我操心,我真的沒那麼多精力去管蔣正陽是死是活。你千萬照顧好自己,彆讓我擔心,我是真的抽不出身。”
“我明白,我在劇組乖著呢,不給你惹事,你也彆太上火,他們造的孽讓他們自己去處理,你想辦法把公司的權利握在手裡,讓他們去折騰,把自己折騰進去就折騰不動了。”
最近蔣家的大戲比她看過的任何一個劇本都牛逼,一個不按照常理出牌的蔣正陽,能把所有人都搞得猝不及防,誰也猜不到他下一回要玩出多大的動靜。
要是許黎在身邊,他肯定要好好摸摸她的腦袋,現在除了她,就沒人肯省省心,一個個的都在找麻煩。
“嗯,你最乖,我知道。對了,今天在醫院的時候,看見趙四兒了,他問我能什麼時候殺青。”
“咦,他竟然知道關心我了,趙四同學長大了嘛,懂事……”
她話還沒說完,蔣鉞就殘忍的潑了盆冷水過來,把許黎澆的透心涼。
“他是在問淼淼什麼時候放假,你就不要太自作多情了,天底下除了我,還有誰會惦記你。”
“……”
打臉來得太快,許黎感覺胸口拔涼拔涼的,“你就不能不拆穿我?煩死了。”
“我是怕你想得太多、太美好,俗話說得好: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你不要對他報太大希望,那就是個木頭腦袋,好在他還記得淼淼,我還以為他會忘了人家。”
“哪能啊,他們倆經常發語音聊天,我拍戲的時候,經常看見淼淼手指頭凍的通紅,也不肯把手機放回兜裡,笑起來傻乎乎的,一看就是被趙四兒哄的團團轉,滿世界都散發著戀愛的酸腐氣。”
聽完她酸溜溜的話,蔣鉞沒忍住笑出來聲,“沒事,等你回來就好了,我陪你秀恩愛,氣死他們。”
“我才不和你秀恩愛,都老夫老妻的有什麼好秀的,該怎麼過節怎麼過。”
“我…我記得,咱們結婚才半年多吧,這就算老夫老妻了?”
“怎麼不算,早就過蜜月期了好不好?秀恩愛什麼的,你是彆想了,我能保證明年給你生個孩子就不錯了,現在經紀人天天求我放棄那個想法,讓我趁著年輕最火的時候,抓緊時間掙錢,老實說我有點動心了。”
怪隻怪經紀人口才太好,就像當年忽悠原主一樣,給她也描繪了一副相當大的藍圖,許黎差一點就信了他的鬼話。
“你經紀人是不是欠虐?你都那麼多錢了,還掙什麼錢。”
“哪有多少錢,去年接的戲都很便宜好不好?就今年身份高了,身價才漲上去,再除去工作室的各種開銷,沒有特彆多。”
“你不會還沒發現吧?”
“發現什麼?”
她完全聽不懂蔣鉞在說什麼。
“你改天去房產局查一下,看看你名下有幾套房子,還有我之前用你的身份證辦了張卡,我每個月在兩家公司拿的工資都轉進去了,我覺得你五個億的目標早就達到了。”
房子、股份、工資,他算是把能給的都給她了,雖然結婚後,許黎從沒開口要過東西,連婚禮的事到現在都沒催過,佛的讓人不知道該怎麼說係列。
“什麼?你給我房子了?這麼大的事,我為什麼一直不知道?”
“你傻唄,整天除了拍戲什麼都不想,你要是不信,明天讓你工作室的人幫你去查一下。蔣家的東西我沒動,遊戲公司的股份給你轉了百分之二,反正你也不上班,年底等著分紅就行。”
“你才傻,這麼大的事竟然不告訴我,早說我這麼有錢,我還奮鬥個屁啊。”
說到最後,許黎現在就想給經紀人打電話,正式告訴他,她要退圈養老了。
聽著她在那邊咯咯咯的笑聲,蔣鉞搖搖頭嘴角微微上揚,現在他也隻有和許黎打電話的時候,心情才能得到放鬆,工作一整天後,就指著她的一通電話來驅走陰霾。
“時間不早了,你睡覺吧,希望蔣家彆再出什麼幺蛾子了,我最近都焦頭爛額了,還是我自己的遊戲公司待著舒服,這邊屁事太多。”
他承認自己不是個無欲無求的人,麵前擺著一塊大肥肉,他要是不想辦法拿下,餘生都會後悔,之前這前期真的要忍受很多事,心態不好的人早崩了。
……
之後幾天都沒什麼事,蔣家給了那家人一筆錢打算私了,那家大兒子嗜賭成性,拿著錢就把母親和妹妹扔在醫院自己跑了,那個女人拖著病體照顧臥床不醒的老母親,心裡真是一萬個苦。
雖然母女倆的醫藥費,蔣家都願意承擔,可是前腳才失去一個孩子,後腳又快失去相依為命的母親,是個人都會崩潰。
這天,病房裡來了個陌生人,穿著黑色的長裙,頭發一絲不苟的盤在腦後,優雅的讓人生畏。
“程…程夫人”
周桃在蔣家待的時間不短,見過的人也很多,記得程夫人的臉。
“你還記得我?謝謝。”
客氣完,程夫人往前走了幾步,走到床頭看著躺在床上的女人,轉頭看著麵容憔悴、驚慌失措的周桃。
“你彆怕,我就是來醫院,路過這裡的時候,看見你了,所以進來看看,你媽媽怎麼樣了?醫生是怎麼說的?”
提起母親,周桃的臉色又暗淡了幾分,低頭的瞬間眼淚珠子就差點掉下來。
“醫生…醫生說我媽媽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聞言,程夫人歎了口氣,似乎是在同情她。
“那你將來怎麼辦?”
“嗯?”
見對方沒懂自己的意思,程夫人低頭彎彎唇。
“我是說,假如你母親真的醒不過來了,你打算一輩子在醫院守著她嗎?你今年也不小了吧,再過幾年如果不嫁人,將來怎麼辦?”
“聽說,你哥哥拿著蔣家給的錢跑了,他賭了這麼多年,贏過嗎?你就不怕,他哪天把手裡的錢都輸光了,再回頭把你當做獨賭資?女人啊,要多替自己打算,錢隻有攥在自己手裡才安穩。”
“我也是看見你,就想起了我們家蓉蓉,都是蔣正陽那個男人犯的錯,可為什麼遭殃的確實你們這些無辜的女人,這個世界永遠都是如此,男人都是對的,尤其是有權有勢的男人,從來不把女人的性命當回事。”
“我們家蓉蓉在床上躺了這麼久,蔣正陽彆說來看一眼,連個電話也沒打。”
見對方把頭埋在胸口,手指不安的絞著病號服,根本不敢抬頭的樣子,程夫人笑著招招手。
“你彆緊張,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一個沒有家世背景的女孩子,在蔣家那種地方,蔣正陽要你做什麼,你也沒辦法說不。”
“我隻是恨啊,他把那麼多人害的家破人亡,白白辜負了你和蓉蓉的一片苦心,你的孩子…那是你的第一個孩子吧?這才過去多久,他又把你媽媽打傷,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嗎?”
“偏偏我們得家破人亡了,可他卻還是蔣正陽,什麼都沒有變,勾勾手指還是有無數女人為他獻身,等再過一陣子,他們蔣家還會記得你曾經懷過蔣正陽都孩子嗎?說不定會嫌你們母女礙事,直接找人把你們轟出醫院。”
“到時候,你身無分文還是大病初愈的弱女子,帶著你醒不過來的母親,又能去找誰幫忙?帶著你媽媽,你是彆想結婚了,沒有哪個男人敢娶你,蔣家也不會讓你好過,誰讓你知道的事太多了。”
“他們會先逼瘋你那個貪婪的哥哥,然後逼死你母親,要你看著你媽媽死去卻什麼都做不了,最後他們會讓你哭都找不到地方哭,你一個女人家能做什麼呢?沒有哪個公司敢雇傭你,哪怕是去當保潔員,隻有你們一家人都死了、瘋了,蔣正陽做過的事也就沒人知道了。”
程夫人的聲音很輕、很暖,循循善誘的放大了周桃心裡的恐懼,也加深了這個女人對蔣家,尤其是對蔣正陽的怨恨。
“你好好照顧你媽媽,希望她能醒過來 ,也算對得起你為她流的淚,和這些天在醫院受的罪。”
她沒有停留太久,再加上蔣家從來就沒看得上周桃這一家,所以沒人注意到程夫人來過醫院,和那個叫周桃的女人說了些悄悄話。
蔣明朗這一年真是曆經風雨,被折騰進了醫院好多次,這一次差點就沒救回來,整個蔣家都圍著他轉,生怕他有個好歹再也醒不過來。
至於蔣正陽,當然是被禁足在家裡反省,他去醫院的話,隻會把老爺子氣進ICU,蔣夫人整天以淚洗麵,丈夫靠不住,兒子還不如不生,人生都昏暗了不少。
這天天氣難得放晴,蔣正陽坐在家裡看電視,他現在就是這麼個沒心沒肺的人,親爹死了都未必肯眨眼的主。
“少爺,周桃回來了。”
管家雖然對蔣正陽頗有微詞,卻沒膽子說出來,幾年前蔣正陽還會看在過去的情麵上給他這個老頭子一些麵子,現在蔣正陽是誰都不放在眼裡。
“誰?”
老管家彎彎腰,畢恭畢敬的說,“周桃啊。”
話音未落,從他身後走出一個女人,蔣正陽看著曾經和自己顛鸞倒鳳的周桃,扯了扯嘴角打理個響指。
“你過來!”
聽到他的聲音,周桃想起那天在房間裡的事,那種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以及那個無辜死去的孩子,臉色當場就差了幾分,站在管家身邊一動也不敢動。
見她沒什麼反應,蔣正陽拍拍手走過來,直接抓住對方的辮子。“少爺我叫你呢,你裝什麼聾子啊!”
頭皮上傳來的劇痛,讓本就瘦弱的周桃,差點直接跪下去,管家一看情況不對,急忙上前來勸,試圖把周桃的頭發搶救回來。
“少爺,少爺您這是做什麼,先鬆開手…啊。”
老管家被蔣正陽一把推開,腰部撞上的椅子扶手,與此同時還伴有周桃的哀嚎,蔣正陽直接拽著她的頭發往樓上走。
身體不太利索的周桃,在上樓的時候,膝蓋連連磕在樓梯上,頭皮像是要被人整片拔起一樣,痛的說不出話來。
家裡的其他傭人,隻顧的上受傷的管家,也沒人敢跟上去看看。
進了臥室後,蔣正陽鬆開手把周桃推倒在地上,她摔下去之後,好半天都沒爬起來。
“我沒去找你,你這個賤人還敢送上門來找死?你那個老不死的媽呢?”
“我媽媽還在醫院,我今天來是求少爺放過我們,給我們母子倆一筆錢,我帶著我媽媽回鄉下,從今往後再也不會回來這裡。”
她本想著蔣正陽會看著往日的情麵上,成全自己這個小小的願望,這些天在醫院花錢真是如流水,周桃擔心程夫人的話會變成現實,她和媽媽會被趕出去。
可是,她高估了現在的蔣正陽,他的心裡沒多少人性,他還對周桃給自己帶綠帽子的事耿耿於懷,見她楚楚可憐的趴在地上,不由得心中邪念四起。
“想要錢?好啊,你把玩伺候好了,多少錢我都給你。”
說著話,他揪住周桃的衣領用力一扯,裡麵的毛衣直接被拽到了肩膀,不顧她的反抗和驚恐的眼神,就單手借口皮帶扣。
“不要,不行……”
她流產才半個月多一點,再加上隻是受了重傷,身體一直沒恢複,可不管她怎麼反抗,禽獸始終不會罷手。
絕望和痛苦,怨恨和無助同時纏住了這個無辜的女人,她的手摸到了一個木製的刀柄,那是蔣正陽最近新找到的玩具,他喜歡往周圍的東西上刻字,往衣服上捅刀子。
隻是他不會想到,這把刀最後的一次使命,是狠狠地插進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