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榮今天一大早就覺得心情不舒服,莫名其妙的煩躁。
幸好今天事情不時太多,童榮抽了空關上辦公室的門,準備坐下來好好喝幾口茶。
童榮今年36歲,身為中原區區長的他,是省裡很多人羨慕的對象。
用年輕有為這樣的詞語來形容一點不為過,他可是省裡最年輕的廳/局級副職領導乾部。外表風光無限,可是誰人知道他內心的苦楚。
童榮的家庭是紅色革命家庭,他小的時候,父母恩愛,工作穩定,還有一個可愛的弟弟童興,一家四口過的非常幸福,每年都會被評為“五好家庭”。
童榮大學畢業那一年,弟弟童興被國家指派出國留學了。
七十年代的華夏國,這樣的事情是何等的榮耀,他父母激動的眼淚直流,他自己也覺得榮光無限,在他的眼中,弟弟就是童家未來的驕傲,前途無量。
沒想到一年後,童興就做出來讓國家丟臉麵的事情,童家父母憤恨不已,相繼而亡。
這件事雖然外人不知道詳情,但是童家巨大的變故,讓周圍的人們隱約也能猜出來幾分。
童榮剛剛參加了工作一年,單位很好,本來是前途無量的,加上他正年輕,為國家奮鬥奮不顧身的激情時代,沒想到家庭被弟弟童興摧毀,他的周圍到處都是指指點點的人群,心中又苦也不能說出實情來。
在單位裡麵,同事們疏遠他,領導對他不重視。
二十多歲的童榮在孤獨與痛苦中度過了好多年。
古有無薪嘗膽,童榮靠著堅定的意誌度過了艱苦的歲月,他期間埋頭苦乾,刻苦努力的學習知識。
逐漸的,隨著社會的發展,社會的寬容度和政策的變化,慢慢的讓童家的事情不在稱為人們口中臆猜的談資。
在他30歲的時候,終於有了一次機會,國家對單位的員工進行一次統考,從中間選拔一些優秀的人才錄用,童榮一舉奪魁,稱為單位最年輕的乾部。
後來又被調去其他單位磨煉了兩年,後來在市政/府做了兩年秘書。
1982年,原勞動人/事部製定下發《吸收錄用乾部問題的若乾規定》,強調國家機關、企事業單位吸收錄用乾部,實行公開招收,進行德、智、體全麵考核,堅持競爭考試、擇優錄用。從此,考試進入乾部錄用程序中。
童榮再一次實現了人生的飛躍,再次以第一名的考試成績,為中原區最年輕的領導乾部。
就在童榮接手區長的第一個月,他聽到一個讓他震驚的消息,弟弟童興回國了。
十來年了,兄弟倆一直沒有聯係,童榮也數次打聽過童興的消息,可是在那個通訊封閉的時代中,並無半點收獲,童榮一度認為弟弟已經不再人世了。
經過自己十多年的努力,終於迎來了事業的高峰,那個讓他心裡痛恨了十多年的弟弟這時候出現了。
他心中有過對弟弟的思念,也有過對弟弟無數次的回憶,但是都無法彌補弟弟給這個家庭,給他造成的巨大傷害。
如果不是童興,他的父母還健在,自己也不會付出常人數倍的努力才走上今天的位置。
雖然,國家並沒有懲罰過他的家庭,可是童興早晚都是童家的罪人,童榮不想見到他,就算是童興在門口站了半夜,他也沒有去看弟弟一眼。
後來,他聽妻子說過弟弟的狀況,聽說童興生活不錯,開著進口的汽車,心裡想著他隻要自己過得好就行了,童家隻要有自己在,是不會容忍他的。
“童區長,你在嗎?”
門外傳來了秘書於清波的聲音,
童榮接任區長以後,一切工作順利,調來的助手秘書於清波也是個聰明伶俐的,平時也笑嘻嘻的,和童興年輕時候的性格很相似,一向性格沉悶的童榮每當看到於清波,就似乎看到了生活的一絲陽光。
童榮從回憶中醒了過來,揉了揉腦袋,回應道:“我在裡麵,門沒鎖。”
於清波笑嘻嘻的進來說:“原來區長在喝茶呢,難得今天清閒一會兒。”
“小於,你來了肯定是有事情,我看我估計是沒法繼續清閒了。”
於清波說:“不是工作上的事情,是你家裡的事情。”
“家裡有啥事了?”
“剛才嫂子讓人捎信兒來,說是你弟弟去了你家,嫂子開門看到是你弟弟,也擔心你不高興,沒有讓他進門,你弟弟還在外麵等著,嫂子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就托人來問你。”
童榮蹙眉自語,“他又去家裡做什麼?”
於清波不知其中的詳情,隨口問道:“區長,你啥時候有個弟弟?我似乎沒聽你說過。”
童榮也不想細講,隨口說:“他一直在國外,回來沒多久。”
“弟弟大老遠的回來,你為什麼不讓他去你家?”
於清波問完就覺得童榮的臉上有些凝重,他覺得自己可能錯了。
給童榮當秘書,是陸信找了得力的熟人,他才得到這個位置的。
剛來工作的時候,陸信給他交代了各種為人處世的方法,他也虛心接受和學習了。
與童榮接觸一段時間以後,發現區長性格看起來冷淡,但是外冷內熱的,從來沒有把自己當外人,他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想問這個問題,原本以為就隨口問問,沒想到童榮反應挺大的。
於清波帶著歉意的說:“區長,我不該多嘴。”這也是陸信教他的,有錯誤要立馬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