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真是不能妄加評價他人信仰。
飛麵大神在天有靈,沒過幾天,鬆代一樹就遭了報應。
“我能問個問題嗎,”家入硝子舉著電話挑挑眉,“怎麼會有人來探病最後把自己探進去的?”
電話那端這位,據說是來醫院探病的,結果探病探到最後莫名其妙給她打電話,說不小心割傷了手,再不來醫院可能要強行給他縫針。
家入硝子帶著滿腔的莫名其妙來了醫院,然後就在走廊裡看見一個滿手鮮血的鬆代一樹。
旁邊站著的還是個滿臉忿忿的小護士。
小護士見來的也是個披著大白褂的姐姐,臉上的不滿之色稍微褪了點,但還是言辭激烈的輸出了半天鄉下土方法不可信,科學就醫縫針才是真。
等到硝子出示了自己的醫師證之後,一直守著鬆代一樹的護士才嘴上念念有詞的走了。家入硝子解開紗布繃帶一看,鬆代一樹手上的傷痕還挺深,再深一點的話恐怕都要割到手筋了,怪不得醫院要強行給他縫針。
“怎麼了這是?”還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上,家入硝子也不好直接用反轉術式,隻又把繃帶纏回去了,“你把人家小姑娘怎麼了?”
鬆代一樹坐在椅子上:“……都不先關心一下我的嗎?”
“那你手怎麼傷的?”家入硝子從善如流。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鬆代一樹長歎一口氣,“是醫院餐廳的盤子吃著吃著飯,忽然莫名其妙裂開劃到我了。”
家入硝子:?
“真的,”麵對著家入硝子難得迷惑的神情,鬆代一樹指了指病房門口還拿著掃把的西宮桃,“京都校的西宮作證。”
西宮桃點點頭。
家入硝子:???
“趁著五條還不知道,你還是編個新的借口吧,”她轉頭看向鬆代一樹,語氣誠懇,“不然他能給這醫院拆了。”
我哪有,”鬆代一樹大冤,“真是餐盤劃的。”
“我說,你都拉我過來用反轉術式毀屍滅跡了,”家入硝子臉色一言難儘,“起碼編個聽著靠譜點的理由吧?”
毀屍滅跡是這麼用的嗎?
真是招誰惹誰了,從衝矢昴那裡得到另一個“縫合線”的信息之後他就抽空找了一天來向已經醒來的西宮梨問問情況,畢竟之前聽見的信息都是轉述,真正在幻境中真正看見咒靈的隻有西宮梨本人。
結果來的時候正好是中午,鬆代一樹還沒聊幾句,病床上西宮梨麵前的盤子就毫無預兆地碎了個四分五裂。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飛散的細小瓷片就擦過他的皮膚,正好在手背上劃出一道傷痕。
病床上的西宮梨倒是沒有被破著相,被子很好的阻擋住了這些四濺的碎片,在場受傷的隻有鬆代一樹一人。
最初所有人都以為隻是普通的擦傷,鬆代一樹臉上的表情一點也不像是傷的很嚴重的樣子,直到護士急匆匆趕來,所有人才發現他手背上的是一道快要傷到肌腱的深深傷痕。
這種程度的傷口,不縫針是不行了。
他倒是不介意挨上幾針,但旁邊京都校的西宮桃看起來倒是自責極了。
明明高專就有咒術界唯一的反轉術式使用者家入硝子,現在鬆代一樹來探望她妹妹被劃傷不算,還要讓人家在有反轉術式的情況下被縫針,屬實是說不過去。
而且這種傷雖然看著嚴重,但在咒術師中也就是個入門級彆,叫個監督輔助帶回高專之後讓家入硝子治一下就能瞬間恢複的和沒傷過一樣,根本沒必要在醫院多挨這麼幾針。
於是奇怪的一幕就發生了,作為受傷者的鬆代一樹站在旁邊,而西宮桃卻和護士據理力爭,說什麼也不肯讓他去縫針,堅稱隻要讓傷患回去就好了,他們也不會追究醫院餐盤忽然碎裂的責任。
奈何趕來的護士也是個儘職儘責的倔脾氣,看著鬆代一樹手上的傷口說什麼都不肯放人走。鬆代一樹在旁邊聽了半天,乾脆給硝子打了電話,讓硝子帶著行醫資格證過來贖人。
這才發生了家入硝子來這裡時的那一幕,一直守著鬆代一樹的護士直到確認了硝子確實有行醫資格之後才走。
聽完全程的家入硝子消化了半晌:“前因後果編的很圓滿。”
“除了餐盤為什麼會炸掉這一點還沒有解釋之外其他都很合理,”她頓了頓,客觀的品評道,“五條說不定會信。”
“……不是,”鬆代一樹絕望地瞥了一眼盯著他們虎視眈眈的小護士,用另一隻手打開房門進去:“我沒編故事,我說的是真的。”
以及為什麼家入硝子一口咬定他是在編故事糊弄五條悟啊?!
【大概是因為前幾次你受傷之後五條悟的形象深入人心吧……】APTX4869插嘴。
鬆代一樹:【問你了嗎?】
按照APTX4869的腦回路,要是他順著這破係統的話往下問五條悟什麼形象深入人心,那APTX4869絕對能給他回複一個讓人一聽就腦溢血的答案。
為了保證自己的心腦血管健康,鬆代一樹果斷把係統懟閉嘴了。
他用那隻還完好的手推開門,房間的角落地還散落著一點沒有打掃乾淨的瓷盤碎片。
家入硝子眨眨眼,臉上寫滿了:【作戲做全套,你們居然為此還打碎了一個盤。】
鬆代一樹:……
“要不查監控吧,”他扶額,“獨立病房裡有監控,我們總不能偽造監控吧?”
APTX4869的戀愛腦會傳染嗎?為什麼家入硝子,他冷靜理智的吐槽役老同學,最近也變成了這樣?
“不用了。”
就在他真的準備去給硝子調監控以證清白的時候,忽然聽見旁邊的西宮桃低著頭說道:“餐盤忽然炸開是因為咒力暴動。”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家入硝子插嘴,“你是京都校的三年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