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擺手:“我已經吃得很飽了。”
說著葉青水把最後一點湯也喂給謝庭玉,一點都不舍得浪費地喂光了。謝庭玉也吃得很爽快,很快尿意也來了。
他臉上滿足的表情漸漸地消失了,目光開始遊移,轉移注意力。
可惜葉青水沒有平時那麼細膩的心思,她收拾好碗筷開始看書、苦思冥想。她根據上輩子的經驗,整理了一份手稿。
上輩子她足足修過一年的水庫,那時候鄉下很多知青都返城了,女勞動力也得填補上去修水庫。她跟著謝庭玉學習,認得了幾個字,粗淺的理工常識也懂。她有時候會去給工程師打下手,乾一點粗活。攢下了不少的經驗。
做了很久心理建設的謝庭玉輕咳了一聲,這時知青點的周婷婷來找葉青水了,她敲了敲窗,小聲地和葉青水說:
“回去以後我就聽說今天的事情了,要是我當時也在場,我就幫你說話了。”
周婷婷覷了一眼臉色不妙的謝庭玉,以為自己打斷了他的說話,她抓緊時間說:
“今天的事我都聽說了,青水你很有勇氣,說出了我不敢說的話。我之前也是和他們一起選打井位置,他們嫌我的建議太刻板、沒有采納。我爸是學地質的,他們的方法可幼稚了,我和你說他們是怎麼樣做的,他們……”
周婷婷三言兩語地回答了葉青水白天問知青的那兩個問題,知青們如何選址、以及用什麼勘測手段。葉青水聽過謝庭玉的方法,再聽周婷婷描繪知青們用的方法,兩相比較之下,謝庭玉的方法科學細致、知青們用的簡單粗暴,真的是貨比貨得扔、人比人氣死人。
“要是我在……說不定就能幫上你的忙了。”
說到這裡周婷婷的聲音突然小了,附在葉青水的耳邊說:“今天的事你可氣餒,她們這樣愛嚼舌,說到底還是嫉妒。你不要介意,謝老師家裡很有錢……也很有前途,我們這邊好幾個都想和他談對象。”
“我正在想怎麼另外找水井。”周婷婷歎了口氣說。
周婷婷說著匆匆地瞥了一眼葉青水密密麻麻的手稿,不禁咂舌,“青水,你在做什麼?”
葉青水和她說:“做一個找水儀。”
周婷婷吃了一大驚。
謝庭玉見葉青水動了動嘴,準備長篇大論地和周婷婷解釋的樣子,臉黑了黑,忍無可忍地搶先一步說道:
“周同誌如果沒有什麼事就先回去了,我還有事要和水丫談談。”
他冷冰冰的聲音裡,帶著近乎不近人情的口吻。
雖然葉青水心念一動,也很想留住周婷婷,但是她看著謝庭玉隱忍的表情,頓時明悟了、他想要做什麼事。
她憋著笑,匆匆地抽了一張手稿給周婷婷。
她和婷婷說:“我也想另外找水井,我們搭個夥吧,我的想法都寫在上邊了,你回去看看。要是中,明天告訴我。”
葉青水把草稿紙塞進了周婷婷的手裡,把她送了出去。
周婷婷茫然地捏著一張脆弱的紙,腦海裡浮現起謝老師那張冷冰冰的臉,不知道哪裡惹他不高興了,不禁打了個哆嗦。原來謝老師私底下也是這麼嚴肅的,好可怕。
她踩著月光從葉家一路跑回了知青宿舍。
……
葉青水心思很細膩,謝庭玉很少會有這麼生動的表情的,咬著牙忍無可忍、眼裡帶著灼灼的火苗,她稍微想了想今天的麵湯,謝庭玉可能喝多了,葉青水憋著笑、一本正經地掏出夜壺,小心地擺在謝庭玉的麵前,然後迅速走出了房間。
謝庭玉盯著門口那道黑乎乎的影子,像被風吹狠了似的,一顫一顫的,他已經可以想象得出那個小姑娘私底下是如何發笑的。
他太陽穴隱隱地犯痛,一邊動作遲緩地解開褲子拉下拉鏈,艱難而慢悠地扶著夜壺尿了起來。
謝庭玉搞不明白夫妻之間,如何能做到親密無間的地步的。這種程度的親密,已經讓他忍無可忍了。
葉青水等了很久很久,試探地問:“玉哥,你好了沒?”
她知道他肯定很惱怒,因此隔了很久的時間,讓他緩過勁來,她還放緩了聲音問。
“嗯。”
葉青水才走了進去,目不斜視地接了尿壺出去衝洗。她邊洗邊默默地想:上輩子還沒發現謝庭玉還有這樣可愛的一麵,彆扭又隱忍。
他到底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