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水猛然地閉上眼睛,迎接腦袋朝地摔下來的劇痛。
但當她整個人快要摔到地上的時候,卻被迅速扶住。謝庭玉把她摟了下來,一腳踹開單車。
葉青水驚嚇地鬆了口氣,不住地喘著氣。旋即她生氣地抬起頭來——
當她抬起頭來,謝庭玉一張出離憤怒的臉映入了眼簾,他渾身帶著一股極低的氣壓,額邊青筋隱隱浮現。
他冷冷地問:“你剛才說什麼?”
葉青水一雙水潤的眼裡布滿驚疑,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生氣的謝庭玉,雖然他脾氣也不怎麼好,上輩子尤其明顯。
她張了張嘴,下意識地覺得閉嘴最好,但葉青水也被他氣到了。
她這麼怕他做什麼?
葉青水的胸脯起起伏伏,順了一會的氣,才遲疑地說:“我說離婚,這樣你好,我也好——”
她的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壓到了路邊的一顆老樹上,老樹被用力地一撞,枝葉輕輕地顫。
葉青水隻感覺自己的背傳來一陣痛,呼痛的聲音還沒溢出嘴,嘴唇就被堵上了。
唇瓣傳來了一陣疼。
那一瞬,葉青水滿腦子隻有轟隆的一聲,像是被驚雷炸開,炸得思緒紛亂全無,腦子一片空白。
謝庭玉在親她。
謝庭玉怎麼會親她?
不是錯覺、也不是在夢裡,唇瓣的疼痛令葉青水再也沒有更清醒地認識到這個可怕的事實。
男人的吻來得氣勢洶洶,像刀似劍,磕碰著葉青水的唇,攪和著她的舌,反複地咬著、懲戒似地啃著。吻得人呼吸不上來,有一股鋪天蓋地的窒息感。
霸道,蠻不講理。
葉青水掙紮著,拍打著他的手,她的雙臂被他緊緊地反扣住,這時候的謝庭玉氣息完全變了,變得熾熱、偏執。這種被死死摁住掙紮不開的感覺,宛如溺水,
葉青水打死也想不到謝庭玉會親她,也不想承受他這種莫名其妙的憤怒。這個吻就像懲罰一樣。
很快,葉青水疼得眼淚簌簌地流了下來。
謝庭玉感覺渾身就像一個裝滿岩漿火爐,生氣得要炸開了。隻有堵住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嘴、懲罰她,才能好受一點。可是沾了一點點,溫軟的女兒香跟引火索似的,點燃了他。
他親了半天,吮夠了才拍著她的臉,擦掉她睫毛凝著的眼裡,冷冷地道:“水兒,你以為你想離婚就能離?”
謝庭玉壓著她,感受到了她身體柔軟的起伏。
葉青水張著嘴,心裡震驚、錯愕、委屈、憤怒交織,複雜極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憑什麼這樣對我?”
謝庭玉又堵住了她的嘴,日日夜夜地在她身邊睡著,和她同一個屋簷,看著她漸漸發育起來,規矩得就像柳下惠。她懵懂不夠開竅,他不嫌她笨不嫌她蠢。
想著日久天長,可以慢慢來。
沒想到她一邊喜歡他,還一邊跟彆的男人親密無間,還故意說這種話來氣他。
葉青水的臉一陣青一陣紅,被親得腦子發脹發暈,迷迷糊糊之間感覺扣子被解了開來,皮膚也被人用力地揉了一把。
四野空曠無人,晨間清涼的山風吹得葉青水渾身一個激靈。
她羞憤得滿臉通紅,被鬆開的手立馬揚起來扇了謝庭玉一耳光。
謝庭玉臉被打偏了也滿不在乎,他的喘氣聲低低的,彎著腰附在她的耳邊吹氣,淡淡地說:“怎麼生氣了?”
“當時把你從水底撈起來的時候,不該碰的地方早都碰了,也不見你有這麼大的氣性。”
……
葉青水被謝庭玉放開的時候,整個人跟被惹急的兔子一樣噌地扶起了地上的單車,雙腿跟踩風火輪似的,死命地踩著單車,而單車呢,也像離弦的箭似的,一眨眼就不見了人影。
謝庭玉靠在大樹下喘了幾口氣,墨似的眼眸染了火苗,也被風吹得漸漸地平歇了。他眼底的疑惑,卻一直消散。
他淡淡地想,娶了這麼個媳婦有什麼用,近在眼前摸個小手都不行。親個嘴兒還要哭。一會大膽熱烈,一會又保守得跟烈女似的。
每每來知青點堵他、借機會找他說話的人是她,借機學了一嘴蹩腳的外語表白的人是她,奮不顧身地從混泥土水管下救他的,也是她。
一會說要做他的妹妹,一會又撩得他到處是火。
要是擱在以前,謝庭玉絕對有耐心捋順她複雜的心思,但是眼下被氣著了,也不管不顧了。
葉青水踩著單車火燒火燎一樣地跑回葉家村,一頭紮進了自己的屋子。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隻是屋子裡滿眼的都是謝庭玉的東西,葉青水才坐下就恨不得把他的東西統統扔出去。
謝庭玉到底是什麼意思。
因為她占了他名分上的妻子的位置,所以也要她順便解決他的生理需求,像上輩子那個混亂的夜晚一樣?
難道謝庭玉以為她會像上輩子那樣委屈自己,白白被占便宜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