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庭玉含蓄地點頭,“會一點。”
乒乓球能稱為國球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場地小,容易活動。一隻乒乓球還不到一毛錢,放眼望去,哪個華國小孩沒玩過乒乓球的?
結合謝奶奶的話,葉青水忽然有些激動。
謝庭玉這是要去給領導做翻譯了嗎?
葉青水吃光了剩下的葡萄,高興地說:“能接待米國的訪問團,責任可不輕,玉哥你可得抓緊時間練練口語。”
孫子這麼爭氣,謝奶奶欣慰極了。
她破天荒地去供銷社割了幾斤豬肉回來,打算做一頓為孫子慶祝。不僅如此,她還招呼了老伴一起來吃飯。
謝爺爺知道這件事,臉色淡淡的,仿佛並沒有多高興。
但是他私下卻招呼朋友,“今天有空嗎,來吃個飯吧。”
……
每個月的月底,葉青水都會做幾斤香料。
雖然也不一定能用得完,但是香料接觸空氣,擱久了沒有新製的香,拿它做出來的臘腸口感少有偏差。
這一天恰好是她做新香料的一天,她把曬乾的香料裝進了罐子裡。高興地跟著謝奶奶一塊去割豬肉、加菜。
謝庭玉也跟著媳婦離開了。
徐茂芳從屋子裡走出來,四顧地掃了一圈,她走到廚房、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編織袋。
徐茂芳原本隻想拿一包,但她看到架子上還剩這麼多,她貪心地多抓了幾把。
不僅舊的香料刮得乾淨,連新的也倒了許多。
這時候謝爺爺忽然推開了門,他攜著老友來到了謝家。
老人家走路輕飄飄的沒有個動靜,等徐茂芳賊眉鼠眼,偷偷摸摸地抓了一把臘腸香料、又抓了把鹵肉香料,把編織袋塞得滿滿的,再轉過頭的時候……
謝爺爺雙手負在背後,一臉肅冷地問:“你在做什麼?”
徐茂芳嚇了一跳,三魂嚇得去了一魂,手一抖差點沒握緊編織袋的口子。
謝爺爺活了那麼一大把歲數,能瞧不出來她眼裡強掩慌張?
張紅英衝了出來,指著徐茂芳破口大罵:“我就說咋這香料越用越不夠,原來是家裡出了個偷兒。”
徐茂芳強顏歡笑,“我就是琢磨著跟水丫借點香料做點臘腸,帶點給娘家人吃。她身子重,我也不煩她讓她給我做臘腸了。”
謝爺爺溫和地把幾個老友請了出去,“抱歉,今晚不能請你們吃飯啦。”
他的老朋友們會意地搖頭,“下次,下次一定來。”
加起來年紀都有幾百歲的老頭子,還能瞧不出來,今天的飯還能吃的成?謝家這是要關起門來遮醜啊。
謝奶奶這時候也回來了,她一隻手提著一條魚,另一隻提著一斤豬肉。
看到老頭子眼神犀利地看著徐茂芳,張紅英恨不得衝上去吃了人,而徐茂芳正抱著一袋子的香料,白著臉強辯解道:
“我是水丫她婆婆,跟她借點香料用怎麼了?”
怎麼了?謝奶奶徹底地沉下了臉來。
原來就是這個臭不要臉的偷香料,難怪這個月水丫反複做了幾次香料。做香料不辛苦?
這手藝隻有水丫懂,粗糲的大料磨得比沙子還細,磨完了要煮幾次水,她挺著七個月大的肚子連腰都彎不下來,放在腿上一點點磨的。
用點香料怎麼了?呸,謝奶奶見過不要臉的,還沒見過不要臉成這樣的。
“不問自取,就是偷兒。”
這還不是偷一次兩次,這是偷了幾次了。
謝奶奶重重地放下魚和豬肉,要不是豬肉貴,她都想把這片肉摔徐茂芳臉上。
謝軍這時候也下班了,他一進門口,見幾個人都擠在一塊,氣氛很是緊張,他不禁問:“這是怎麼了?”
徐茂芳掉下了眼淚,“我來到謝家十幾年,辛辛苦苦操持這個家,這麼多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為了這麼一點香料,媽你是要逼死我啊……”
她露出心寒的表情:“我也不是不給錢白拿,你們一句都沒聽我說,一個兩個聯合著外人迫不及待往我頭上扣帽子,誣陷我偷東西,我還算是謝家的媳婦嗎,恐怕連個路人都比不上吧?”
“我算是知道了,在你們眼裡我哪裡都比不上溫芷華,你們還念著她,早就想把我趕走給她騰位置吧?”
配著那流下了的眼淚,仿佛她麵對的不是親人,而是企圖要逼死她、恨不得她名聲臭了的敵人。
謝奶奶一臉目瞪口呆,這關溫芷華什麼事,還能這樣倒打一耙?
敢情今天他們要是多說一句重話,就是逼死她、好接前兒媳婦回來?
這傳出去庭玉他媽臉往哪擱。
謝軍聽了皺起了眉,他總算明白了。
“看看你說的像什麼話,什麼走不走的,不就是一點香料嗎,鬨成這樣……”
葉青水這時候輕聲打斷了公公的話,“這單單是香料的事情嗎?”
“且不論我做這些香料有多辛苦,芳姨拿的這一袋子香料恐怕不止為了吃一次兩次臘腸。她拿的這個份量,我做一個月都用不完。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丟香料了。在自己家裡都要防賊,我不知道該住哪裡好……”
這種永遠都想占便宜、占完了便宜還撇撇嘴嫌你檔次低、上不得台麵的繼婆婆,彆說一袋子香料要不要緊,就是一粒香料葉青水都不想給。
她們母女倆拿香料來做什麼?
用腳指頭都能想得到。
張紅英恍然大悟地說:“我說前陣子買臘腸的人咋少了,原來是搶生意的來了。真不要臉,偷了東西還偷手藝。這種事擱我家那邊,打斷腿都算輕的。”
徐茂芳抹了把眼淚:“這又是偷、又是打斷腿,為了這袋香料你們今天是連親人都不認了,好,好好,我走。”
她抱著香料就走,臉上滿是失望。
謝奶奶越聽臉色越沉,徐茂芳這是連台階都不想要了,想讓人追著捧著不成?
她說:“彆攔她,讓她走。你先回徐家冷靜冷靜,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