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1 / 2)

辦婚禮時沈垣的肚皮已經有了一點起伏,不過細看看不出來, 再套上男士西裝馬甲, 還是能夠糊弄得過去的。

夫夫倆站在花牆旁邊迎接賓客。一個風華正茂, 如清晨的太陽,年輕朝氣;一個淵渟嶽峙,似醇厚的佳釀,成熟韻味。分開來看都是美男子,一老一少, 各有千秋,可……摸著良心說, 他倆站在一起時, 從外貌看其實不大般配。

儘管喬海樓已經把自己往年輕打扮了, 但依然能夠看出兩人的年齡差不小,不說是父子, 起碼是叔侄吧。

兩人交際圈差了輩分, 招呼不到一起去,喬海樓的朋友和沈垣的朋友完全不是一波, 甚至有一對父子來赴宴,爸爸和喬海樓相熟,沈垣和兒子相熟。

雖說離喬海樓曬結婚證已經有三年之久了,但說實在話, 還沒有太大喬海樓已經結婚的實感, 畢竟此人浪蕩了三十五六年的光榮曆史才更加廣為人知。

而且因為沈垣和喬海樓夫夫不在國內,偶爾在網上看到喬海樓帶孩子的視頻, 因喬海樓劣跡斑斑,並不足以使人信服,非常之懷疑。

後來喬海樓搞了那個什麼母嬰產品公司,他們才放下心來。

看,喬老狗還是喬老狗,沒有變,就說嘛,他怎麼可能會是個二十四孝老豆。

這些年喬海樓和沈垣這對夫夫給他們圈裡人增加了許多的談資,起初是浪子被馴服,後來是沈垣的特殊的體質,男人生孩子可是天下奇聞,也有不少人知道喬海樓和沈垣的繼父相熟,以前沈垣是管喬海樓叫喬叔叔的。

並未在網上流傳,但憑著沈垣這一路往上爬的經曆,他們之中不少人認可的說法是,沈垣當初被繼父安排進喬叔叔的公司實習,然後借機勾搭上喬海樓,一步登天。

即便他再才華橫溢,能有幾個珠寶設計師才剛畢業就辦自己的工作室,宣傳廣告打得滿世界都是,還不是靠著喬海樓?不過這些話在背後說說就是了,誰都不清白,能靠爹靠媽靠老公,為什麼要折磨自己苦哈哈地從一無所有開始熬起?

原先因為兩人結婚三年沒辦婚禮,也不是沒有流言蜚語懷疑兩人感情,老少配,年紀還差這麼多,是還沒辦婚禮就決定要離婚了?

如今大家搭乘喬海樓的私人飛機到了海島上,一看這砸錢布置的婚禮,就不懷疑了。

嘖嘖,喬海樓這砸的錢足夠體現他有多愛沈垣了。不光是婚禮的布置,給每個賓客準備的伴手禮都是高級配置,除了喜糖、花盒,還有訂製香水和珠寶首飾,一個也就罷了,來參加婚禮的上百賓客每個人都這樣,那可算是很舍得了。

沈垣是真佩服自己的心理素質好,黎麟真跑過來給他當伴郎,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邊,像個小尾巴一樣,他跟誰說話他都在旁邊看著,要是沒有跟客人說話,就靜靜地盯著他和喬海樓,讓他很是不自在。

沈垣和喬海樓倒是忍了,黎宸忍不了,看不下去了,跑過去,活生生把黎麟拖走了:“是你說要給你哥當伴郎,幫忙也就算了,你搗亂的話就彆做了。”

“你哥結婚,你平白無故給人添堵。”

沈垣:“……”

這時,沈垣忽然感覺到脖子上的寒毛像是豎起來,轉頭一看,瞧見了王子欽。

王子欽他爸王睢先前已經到了,他們不是一起來的。

沈垣再電話裡挺王子欽說他有男朋友了,還不太相信,現在正看見王子欽跟一個和他身材相仿的男人手牽手走過來,還是不禁詫異到屏住呼吸。

王子欽走到他麵前,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蔫了吧唧地說:“沈垣,祝你們結婚快樂,百年好合。我……我給你帶了禮物。”

“謝謝。”沈垣說著,瞄了一眼王子欽牽著的男人,對方也在打量著他,目光不善,沈垣看了一眼他們牽在一起的手,總覺得有點刻意到不自然的地步,“呃……你爸已經來了。你爸知道你……你和你男朋友的男朋友的事嗎?你是坐同學的那桌,還是跟你爸坐一桌。”

沈垣打量了一下這個男生,這個男生皮膚很蒼白,白到薄如紙般,下麵青藍色的血管都可隱約窺見,眉目很冷淡,安靜得猶如紙人,光是站在那,就讓人覺得好似周圍的氣溫都降了幾度。

王子欽愣了愣,他像是才想起這件事來,然後下意識要撇開拉在一起的手,然而沒甩開,對方還握得更緊了。

王子欽不動聲色地裝成什麼都沒發生,微不可查地紅了紅臉,心慌意亂地說:“我坐同學那一桌吧。”

沈垣點了點頭,有點懷疑地問:“好。你不給我介紹一下你的男朋友嗎?你真交男朋友了啊。怎麼認識的?”

王子欽看了一眼身邊的人,隨意地介紹:“他是我出來留學以後認識的,我的同學,我們被老師分到一個小組,經常一起寫作業,慢慢就認識熟悉了,就、就那樣在一起了。”

沈垣看了看王子欽,又看了看他身邊的男生,禮貌地淺淺一笑:“好,那我也祝你們修成正果吧。”

沈垣看到王子欽走開一段距離以後就放開手,兩個人在侍者的引路下去同學的休息廳。

沈垣悄悄跟喬海樓說:“我覺得王子欽是裝的。”

“一看就是裝的啊。”喬海樓說,“那你知道他是裝的,你還祝他修成正果,你故意的啊?”

沈垣挑了挑眉:“我那麼說有什麼不對?是他自己非要來的,是他非說自己有男朋友,我不順著他的話說,難道戳穿他,他也太不紳士了。”

喬海樓搖搖頭說:“你可真是太愛記仇了。”

沈垣哼哼,重點點名:“是的,我最愛記仇。特彆是某人說的‘十年’。”

喬海樓板起臉,冷冷地問:“那你想怎麼樣?”

沈垣裝成惡狠狠地說:“把你的後半輩子都賠給我。”

喬海樓憋不住笑了,俯身親了一下沈垣的臉頰。

有賓客遠遠地注意到這兩人的互動,著實摸不著頭腦,剛才看著還像是要吵架,突然又如膠似漆,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忙忙碌碌好一會兒,賓客都入座。

早上十點,葉子上的露水被蒸乾,空氣還留著一絲絲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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