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垣白了他一眼,喬海樓肯定聽清了,是得寸進尺,想逼他當麵重新說一次,這老男人事兒是真的多,麻煩,還要他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年輕哄著。
沈垣說:“你就裝吧你。”
喬海樓威脅:“你回不回答?你不回答,我就親你了。”
沈垣紅著臉,小聲快速地說:“想。行了吧?”
喬海樓問:“想什麼?”
沈垣無奈,閉著眼睛:“想下輩子還跟你在一起。”
喬海樓這下滿意了。
沈垣發散地說:“下輩子我們還是還在一起的話,你年輕個十幾歲遇見我吧。”
喬海樓調侃他:“你以前不是說你隻喜歡三四十歲的大叔嗎?乾嘛要我年輕十幾歲?”
沈垣停下來,臉上已經退燒了,但是耳朵還紅彤彤的,說:“那是我以前胡說的,我遇見你時你幾歲,我大概都會喜歡你的。你二十歲,我就喜歡二十歲的你,你三十歲,我就喜歡三十歲的你。”
喬海樓感覺心尖像被小鹿撞了下,沈垣就是這點最狡猾,他總是有層層偽裝,但麵對他時,便會不加矯飾。
喬海樓心一下子軟了,抱住沈垣,也不耍滑頭了:“我也是。唉。我現在有點後悔自己生這麼早了。我老你那麼多,肯定早早死在你前頭,我總怕我死了,他們欺負你,我護不了你。”
沈垣眼底濕潤,吸吸鼻子,說:“你不用擔心我,我很堅強的,我自己能保護自己的。”
喬海樓柔聲說:“我知道,我知道我的阿笨很堅強很勇敢,沒有誰能打敗他,但我還是想保護他。”
蹚過時光長河裡苦厄的一段路,沈垣終於又能敞開心扉允許彆人的保護。幼時幾次三番被父母拋棄,保護者外公教他要獨立保護自己,他以前不懂,現在想想,他其實早就不相信彆人的保護了,他隻相信他自己,即便是到了黎家,他也並未真的願意讓叔叔保護他。
他覺得旁人都是無法依靠的,他隻能依靠自己。
現在他也能靠自己,但他早就接受了喬叔叔的保護。
沈垣把臉埋在喬海樓的懷裡。
喬海樓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說:“這件衣服多貴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哭了,又把鼻涕眼淚擦在我衣服上。”
沈垣說:“我就要。弄臟了我也不賠你。”
“喬叔叔,你要長長久久地活著,像是我經常罵你的老王八一樣,萬古長存。你肯定能活很久的,禍害留千年嘛。反正你不許死在我前頭,聽到沒?”
喬海樓被他逗笑了:“我還萬古長存呢。行,我爭取活他個一百多歲。”
喬海樓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跟沈垣說:“工作人員問我是不是可以放煙花了,走,我們看煙花去。”
他們找了個最好的觀景位置,從約翰那把小花生抱過來,這小家夥今天太累了,已經腦袋一磕一磕地快睡著了。
喬海樓把他抱到懷裡來:“寶寶,有好玩的東西。”
小花生打著哈欠,迷迷糊糊地醒過來,聽到一聲奇怪的動靜,扭頭望過去,焰火躥上深靛藍色的夜空,“啪嚓”一聲綻放開來。
小花生靠在喬海樓的右邊肩膀,沈垣挨著左邊。
小花生興奮地看著煙花,拍拍手笑起來,他年紀小,還沒見過什麼世麵,看個煙花就把他新鮮的不行。
沈垣看他那小皮猴子的模樣,真是太好笑了。
沈垣和喬海樓說:“小時候過年的時候還能看放煙花,我特彆喜歡,那些小朋友有錢去買小煙花,我沒有,我就好羨慕。”
喬海樓:“你想買多少買多少,但這個有點危險,平時還是少玩吧。”
沈垣臉紅:“我又不是小朋友。我隻是說說小時候的事。”
小花生沒聽爸爸的對話,忽然奶聲奶氣說:“想分妹妹看。妹妹什麼時候來?她好慢?”
沈垣說:“再等一等。”
五個月後。
沈垣生下一個女嬰,大名沈喬箏,小名小年糕。
然而妹妹沒有小花生那麼幸運,生下來才發現,她並不是個完全健康的小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