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絕育(1 / 2)

某某 木蘇裡 9621 字 8個月前

() 他當然知道盛明陽不可能在一頓飯的時間裡想通, 但他能感覺到對方的動搖和遲疑, 這就足夠了。返回的路上, 他慢慢變得高興起來,甚至有點不經意的興奮。但很快他又想到了另外兩個人。

“江阿姨和丁爺爺什麼時候過來?”盛望問道。

江添回複消息的手指頓了一下,說:“還有一陣子。”

在他回國之前,丁老頭所在的療養院跟旅行社合作, 給一群症狀類似的老人家安排了一場旅行式療養,保持心情放鬆, 旅行方式也以修養調理為主, 不會吃力勞累,玩幾天歇一陣。江鷗跟著過去了,一方麵照顧老頭,一方麵自己也能放鬆舒緩一些。

按照行程, 他們到北京就要月底了。

盛望想起江鷗曾經歇斯底裡的樣子,依然心有餘悸。但他也記得江鷗最初溫柔可親的模樣, 幾乎把他當成了親兒子慣著。

都說旅行能解壓,況且人的本性在那裡,怎麼也不會由善變惡。所以他一邊忐忑,一邊又抱有一絲期待。盛明陽都開始鬆口了, 江鷗應該不至於毫無軟化。

這樣想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隻等時間。

盛望心情不錯,開車繞去了石景山。

江添對於北京的路線並不熟悉,但再怎麼不熟也不至於分不清東西南北, 起碼路標上的字還是認識的。

他盯著碩大的路牌問道:“你要回去?”

“拿點換洗衣服。”盛望已經毫不客氣地把江添那裡當成自己的地盤了,兀自決定了要在那裡消磨掉元旦最後的假期,說完才想起來房屋主人就坐在旁邊,又假惺惺地問道:“我這兩天住你那行嗎?”

江添其實很享受他這種強占地盤的行為。車外燈光星星點點,晚餐的酒後勁有點大,他靠在副駕駛椅背上,嗓音很淡,懶懶地逗著盛望:“給個理由。”

“你還拿起架子了?”盛望想了想說:“我想去擼貓,這理由行嗎?”

江添淡淡道:“駁回。”

盛望:“它都叫望仔了,我還沒權擼啦?”

江添:“嗯,沒權。”

盛望想也不想改口道:“那我擼你行嗎?”

說完他感覺哪裡不對,緊接著車內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盛望掙紮了一下:“不是,我沒有要當街耍流氓的意思,要不換個動詞?”

“摸?算了。”

“玩?也不對。”

這話越描越黑,越聽越流氓。

他還想再往外蹦字,就聽見他哥在旁邊毫無起伏地說:“閉嘴吧。”

盛望終於沒忍住,扶著方向盤笑了半天,被江添重重揉了一下頭。

因為這番流氓話著實辣耳朵,想象一下更是……總之高冷禁欲的江博士選擇了一路沉默,不太搭理人。直到盛望回到住處挑衣服,他才重新上線。

盛望拿了兩套居家穿的t恤長褲,他說:“我那有。”

盛望又拿了之後上班要穿的換洗襯衫,他又說:“我那有。”

簡而言之,拿什麼他都說有,聽得盛望哭笑不得,最後把衣服都堆他身上認真地問:“哥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對我穿你衣服有什麼癖好?”

江添動了動嘴唇,一臉無語地拎了衣服轉身就走,留下盛望滿眼是笑,在儲物櫃裡挑挑揀揀收了一大包東西。

江添把那鼓鼓囊囊的一包放進後座,納悶地問:“這又拿的什麼?”

盛望係了安全帶,倒車出了小區說:“貓玩具,我要借住兩天,占了它的地盤,總得送點禮物討它歡心吧?單親家庭養出來的心思重。”

江添:“……”

雪漸漸又停了,四周圍均是一片茫茫的白,車在夜色下穿行而過,夜晚安靜得讓人生出一絲懶意。

盛望在街口停下等紅燈,忽然聽見江添開口說:“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讓它回歸雙親家庭。”

他嗓音低低的,很襯夜色。盛望摸了一下右邊耳垂,心裡有點癢:“現在不算嗎?”

“哪個雙親家庭是拎了行李住兩天就跑的?”江添說。

盛望“噢”了一聲,在紅燈的倒數下轉頭看向副駕駛:“哥。”

“嗯。”江添應了一聲。

“你是在邀請我同居嗎?”

“那你答應麼?”江添問。

紅燈跳到了綠燈,盛望目光回到前方踩了油門促狹道:“這是大事,我得考慮考慮。”

他在等紅燈的間隙裡順著江添的邀請想象了一下——他們共同住在大學某一角,共同養著一隻貓,然後在時間的作用下慢慢說服家人。

有一瞬間他覺得這種生活有些熟悉,怔愣片刻後恍然想起,這是江添18歲生日那天,他們窩在房間裡對大學生活所做的設想。

這個世界有時候存在著一種冥冥之中,冥冥之中,他們還是會過上曾經想象中的日子,隻是不小心遲到了幾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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