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軟呆了,“……你跟我說話麼?”
沈鬱用腳尖懟了懟桌角,“不然呢?”
“我為什麼要去球隊開會?”
“你是球隊經理啊。”
時軟:“??”
下意識地轉頭去看程又晴,她正咬著唇,表情意外,又有點委屈,一雙嬌滴滴的杏眼裡似還含著點水光。
時軟登時就懵了。
但懵了兩秒,又反應過來了。
她收回視線看著沈鬱:“球隊經理有工資嗎?”
沈鬱看著她,笑了,“我給你發啊。”
他這話一出,程又晴的表情頓時變得更不得勁了。
她看了看時軟,又看了看沈鬱的後腦勺,又看著時軟,嘴唇都快咬破了。
時軟看著她這幅委委屈屈的模樣,心裡突然感覺一陣暢快。
她也笑了,“那好啊。”
時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變壞了,看著程又晴黯淡地轉身離開,她簡直覺得爽飛了。
想當年,程又晴就是用這副楚楚可憐的麵孔騙了自己,如今她又故技重施,卻碰了一鼻子灰,簡直可笑極了。
時軟是個不太會你掩飾自己情緒的人,尤其是在她心情愉悅的時候。
“彆笑了。瘮人。”沈鬱提醒她。
時軟聞言,終於感覺到自己嘴角咧開的弧度有點過分。
她忙收斂表情,清了清嗓子,把疊好的校服遞給他。
“謝啦。”
沈鬱挑眉,接過衣服放進抽屜。
“不客氣。”
-
約摸是因為看見了程又晴吃癟,時軟一整天的心情都好得不得了,嘴角上揚的弧度就沒掉下來過。
下午放學的時候,雨終於停了。
窗外的廣玉蘭樹葉被雨水洗的發亮,綠色更濃,葉尖上掛著雨珠,滴答滴答地往下墜。
時軟哼著小曲清好書包,身邊的沈鬱這時起身。時軟懷疑他的書包裡根本什麼也沒裝,他輕飄飄把書包往肩膀上掛的樣子,似是完全不費力氣。
“走了。”
“拜拜。”
時軟飛快地接話,而後也背著書包起身。
但沈鬱還站在那裡。
他身架大,堵在過道上,時軟根本沒法出去。
她看他一眼,他沒動。
“麻煩讓讓。”時軟說。
沈鬱這才動了。
他往旁邊移了一步。
時軟道了聲謝,跨過他的板凳,剛站出去,忽覺肩上書包一輕。
下一秒,肩上的包帶突然變緊,有股力量拖著她直往後退。
時軟嚇了一跳,連退兩步,扭頭一看,是沈鬱在拉著她。
“誒誒誒!你乾嘛!”她喊。
沈鬱說:“去球隊了。”
“啊啊啊?!”
-
早上沈鬱說球隊經理的事,時軟沒當真。
她以為沈鬱是看出了她和程又晴不對付,故意幫她氣人的,沒想到他是要來真的。
“我根本不懂籃球!”
體育館內休息區,時軟在沈鬱麵前跺腳。
沈鬱懶洋洋靠在長椅上,手裡把玩著最新款的NK手機,漫不經心道:“不需要懂。”
“我也不會當經理!我連經理是乾什麼的都不知道!”
“照顧球員。”
“怎麼照顧?”
“整理內勤。”
“內勤?!”
“嗯。”沈鬱掀開眼皮看著時軟,幽幽道:“我看你挺會疊衣服。”
“……???”時軟被梗住了。
什麼籃球隊的經理隻要會疊衣服就行?
“我不乾!”
時軟說不過,乾脆直接走人。
但她剛邁開兩步,就聽沈鬱在身後道:“球隊經理隨隊訓練,可以逃課。”
時軟腳步沒停。
逃課算什麼,她根本不屑好嗎!
“吃喝全包。”
吃喝全包?!
“月薪1000。”
1000??!!
時軟背影僵直,回頭狐疑地望著沈鬱:“你確定,月薪1000?”
沈鬱還保持著靠在長椅上的姿勢,他下巴輕點,語氣頗淡定:“我不騙人。”
目前這個時間點,市裡的基本工資也就1600。
這1600還得早出晚歸,一天工作八個小時才能到手。
但是球隊經理要工作幾個小時?
兩節課?
就算兩個小時好了。
球隊一周訓練四次,一個月下來也就32個小時,四舍五入就是一天半!
一個月隻用工作一天就能拿到一千塊!還吃喝全包!
時軟飛快地在心裡打著算盤,越算越心動。沈鬱看著離他幾步遠的那抹單薄背影,唇角弧度轉瞬即逝,“你不願意乾的話,也可以換人,比如早上那個……”
“我*乾!”
他還沒說換誰,時軟便已經蹭蹭轉身走回來了。
她彎腰將沈鬱搭在椅子上的校服外套迅速疊好,在他身邊坐得筆直。
“什麼時候發工資?”
沈鬱看了一眼她手上折得工整的校服,彎了眉眼。
“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