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士程走後,他拿著那本天書揣摩,於道術的戲法、仙法上頗有精進,在漫不經心地露了幾手後,威名遠播,香火自然就不缺了,這些天他本是研究書上那個苯酚合成,已經有了不少進展,但效果卻不是那麼理想,所以便查閱古籍丹方,想看看有沒什麼其它可以用的丹藥。
然後還真發現不少丹藥都能從這天書裡找到規律,隻是在融彙貫通後,又發現這長生之術,似乎不那麼真,所以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趙士程用童言童語安慰了他一番,便興奮地問道:“那個苯酚你是怎麼弄的?”
林靈素歎息道:“當然按著書上的辦法,用把你那些有苯酚的輕油倒進熱水裡攪拌,用熱水溶解裡邊的苯酚,把油倒掉,然後等水冷了,那些苯酚微溶於冷水,就會變成沉澱,過濾就好,隻是產量不太多。”
趙士程拍手道:“老師你真是太厲害了。”
林靈素無奈道:“我倒想用書上記載的辦法來煉成,可惜學藝不精,就隻能從彆的地方想辦法了,不過弄出來的東西都被那山水姑娘拿走了,給了什麼程甜兒女醫用,她給的材料,我被她鬨得沒辦法,給了一半,你回來了,正好管管她。”
趙士程疑惑地眨了眨眼:“她沒給你錢嗎?”
林靈素頓時不滿:“她是你的婢女,居然還壓師父我的價,你就說這是不是不分尊卑?”
趙士程勉強應是,並且答就下次讓她把價格提高一點,這才安撫了這便宜師父。
但便宜師父不但沒有收斂,反而來勁了:“徒弟你回來得也正好,走,咱們去七裡坡,你師父我看上了那裡的玻璃管子,他們居然不賣給我,走,有你在,我看他們還敢不敢不賣!”
趙士程心說你還真是飄了,但看在他把苯酚弄出來還提取成功了的份上,便同意了。
正好,他也想去七裡坡看看。
但走的時候,他強烈要求老師去收拾一下,至少洗個臉,換個衣服,不然他的馬車是不能上的。
林靈素聞了一下衣服,騷了騷頭發,也覺得這樣出門有點不妥,便拿了幾件衣服,去了旁邊鴿子院的小房間,數息後,裡邊傳出了一個少年慘叫:“這熱水是煮鴿食的,觀主你等我重新給你燒啊!”
趙士程趁著機會,觀察了便宜師傅這個作屋,兩邊的架子上整理擺放著各種瓶瓶罐罐,放著顏色不同的礦物,好幾本用炭筆寫滿的筆記,放在桌上,作台上的小秤被磨得光滑無比,各種不同的溶液占據著珍貴的玻璃罐子,居然還真把酒精加熱燈給弄出來了。
不錯不錯,比得後世一個鄉下中學的小實驗室了,有了這麼個師父,以後很多東西都不用自己動手,直接來這順幾件就可以了。
以後還得多督促一下師父,讓他多培養些人手,多弄些材料,中國化學、煉丹的發揚光大,可就全靠他了。
趙士程滿意地哼起了歌,正準備再看看他的實驗記錄,就見不遠處披頭散發帶著水氣的師父洗完戰鬥澡,正精神抖擻地走了出來。
“走了,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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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裡坡離神霄觀並不遠,沒有多久,便到了。
但趙士程卻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這是七裡坡??”
不是,這房子是不是修得也太多了,比他走得時候,多了得有兩倍吧,還都是兩層的那種。
雖然都是木頭房子,但也修得太快太嚇人了。
林靈素笑道:“都是外地來的織戶,你是不知道,這裡有個人搞出了什麼紡線機,一台抵得上八台,還有什麼腳踏紡機,也賣得特彆好,好多從市舶司來的夷商也大量購買,這幾個月,這裡木匠緊缺,那個山水姑娘把木匠價格提得很高,好多外州的木匠都來這討生活了,你就說,這房子修不修得起來?”
都是木匠,那哪能修不起來,更不必說七裡坡還生產釘子和精鋼鋸子,修房子一但用上了釘子,那速度可比卯榫快到不知哪裡去了。
正說著,旁邊就有一輛四輪車碾了過去了,上邊綁了少說也有十台織機。
“話是這麼說,可是,哪來那麼多木頭啊?”趙士程茫然。
“都是遼東那邊的木頭,聽說新鎮那裡多了個叫郭藥師的海商,專門從遼東那裡買木頭,那個山水還想修一條百裡長的運河,把盧水,和那個紀河連起來,說這樣木頭就能順著河到七裡坡這邊的碼頭上,嘖,你就說她是不是太能折騰了?”林靈素嘴上說著,很是嫌棄,但麵上卻帶著一點感慨,“也不知你從哪找來這麼個女子。”
趙士程眉眼帶著笑意,看著靠近的建築群落,雖然有些淩亂,但街道卻是留出了足夠的空間,而且房子不全是木頭的,大多隻是用木頭作框架,石頭做地基,然後用泥砌成牆,這種在城裡當然不算好房子,在鄉下卻已經是很不錯的房子了。
很多房間的門外都堆積著大量鋸木灰,讓趙士程思多看了一眼師父。
林靈素看了眼徒弟:“有事麼?”
趙士程搖頭,天真地答道:“沒有啊。”
這些木灰拿來燒太可惜了,如果拿來種蘑菇,不但可以增產,剩下的還能當肥料,不過這個研究比較麻煩,嗯,回頭慫恿一下便宜師父,再給他加個任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