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士程聽著他們的意見,但並沒有針對戰場的陣形之類發言,而是拿出一個新的武器增產計劃書,遞給他們觀看。
幾乎看到的內容的一瞬間,李彥仙的眉頭便忍不住露出喜色,裡邊寫出了最近鐵價格下降,武器的應供數量增加,這意味著,他們有可能給手下的士卒都配上上好鐵甲。
“士卒訓練,背負鐵甲,必然要食肉飲油,方可強身。”趙士程微笑凝視他們,“這些,孤都會抽調給安排,但亦希望你們知曉,如今國用靡多,北方亂起,軍為國本,若有克扣暗用之事,必然重罰。”
三人幾乎是立刻起身相拜,尊太子命。
趙士程講完,便起身離開,讓他們繼續,他其實有很多可以講,但還不能講。
拉攏收心他擅長,但他暫時不想用利益去捆綁他們,要讓彆人認同他的執政理念,需要長時間的潛移默化,不能那麼快。
簡單說,韭菜還小,得再養養。
……
就在趙士程專心養韭菜的時候,遼東的戰事則已經進入了短兵相接的階段。
四月初,就在遼東的開始在春季的低溫下培育秧苗時,金主完顏阿骨打帶十萬大軍,兵分兩路,一路由他的兒子粘罕帶領,攻打遼陽府,一路則由他親自領兵,攻打遼澤城。
遼陽府依山而建,背靠長白山,其中火/藥、糧食儲備充足,周圍的種田人口也早就收攏到城中,以做為一座四十萬的人口的遼東大城,彆說守上一月,便是守上一年,也不是問題。
粘罕圍攻這裡的主要作用,就是阻止遼陽府在背後出兵,救援遼澤城。
而遼澤城雖然建立了十來年,但周圍無險可守,是龐大稻田圍繞中的一座孤城,隻是臨海靠河,城牆並不高大,多是用開墾遼澤時淘出的卵石,以南方來的一種“泥灰”為原料澆築而成。
外牆之後,有一道內牆,最外層的防禦是靠河道防守。
這次,阿骨打帶了二十架投石機,聚集了東京道幾乎所有工匠,準備好了各種攻城器械的材料,又招納了大量奴隸,前來攻城。
海風呼嘯,陳行舟帶著將領拿著獨杆望遠鏡遙望著遠方,看到如螞蟻一樣熙熙攘攘的兵丁,安營紮寨,他們在軍帳外立起拒馬,建起塔樓,儲備糧草。
大量的平民被當作炮灰,拉來攻城,他們衣衫單薄,在寒風裡瑟瑟發抖。
一開始的攻城,隻是試探,平民們穿著單薄的衣服,在女真□□手的威脅下,痛哭著攜老扶幼,推著雲梯、投石車湧過來。
一般而言,這些平民是不會有活下來的機會的,兩軍相交,容不得一點留情。
“有硬仗啊。”陳行舟放下望遠鏡,“既然來了,先用火炮試試。”
最近師父給了他補了二十幾船的火/藥,還有幾個自稱學函數學得很好的學生,雖然不懂函數是什麼,陳行舟經過確定,發現在這些學生瞄準過後,炮火的落點比原來用求神拜佛時準確了一百倍。
如今的火.炮營的士卒們看這幾個學生都像是在看神仙。
在這幾個學生用什麼三角函數飛快地測算一遍後,牆上的炮口開始對遠方調整高低。
“開火。”陳行舟果斷道。
-
在遠方的軍營裡,一名走路有些跛的青年,正看著遠方那新建的大城。
“斡本,明日父王讓我首攻,聽說城裡的十萬餘戶,比遼陽城還多,”他的弟弟走到他身邊,“到時我分到戶口,也有你一份!”
他們家兄弟裡,雖然有些爭強鬥勝,但大哥斡本還是受他們敬重的。
斡本笑了笑,謝過弟弟。
他弟弟斡離不又疑惑問他:“對了,斡本,你怎麼不讓治下剃頭留辮呢?不剃頭怎麼能算你的奴隸?”
斡本摸了摸頭頂那已經有些時日沒剃過的頭發,淡定道:“我隻是覺得,奴隸並不能給我們帶來更多的財富。”
在遙遠的,大海的另外一邊,他看過沒有奴隸的國度,是什麼樣子。
有人曾經告訴他,人那自由的意誌,才能帶來最繁華富饒的國度,那才是最重要的財富。
斡離不一臉困惑,完全體會不到那樣高的境界。
就在這時,遠方突然一亮,發出巨大的火花,然後冒起濃煙,過了一息,身邊傳來巨大雷聲。
兩人同時色變,本能臥倒。
怎麼回事,他們離城有三百丈,這火炮怎麼能打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