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在我吳國境內,誰敢欺負天一宗的弟子?沒準兒還真是她自己招惹來的……”
眾人添油加醋地說著,一邊安慰陸蔓蔓,一邊對寧兮表達著極大的不滿。
正說到興頭上,身後傳來二師兄江義卿的咳嗽聲。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偷懶不去晨練?”
江義卿麵色微沉,在年輕弟子麵前顯露出了嚴厲的一麵。他身形頎長,腰間配著一把水禺劍,往那兒一站就是傲霜鬥雪的清秀少年。
眾人紛紛轉過身來,待看到江義卿身後的宗主時,更是驚得冷汗直出,除了跪下行禮就不知該怎麼辦了。
陸機白發蒼蒼,眼神銳利,看上去十分古板嚴厲。他身為天一宗的宗主,平時很少露麵,今日也是為了督促“瓊林試”一事,才來到演武場巡視。
剛剛離得雖遠,眾人的議論都飄入了他耳朵裡。
看到師父的麵色不是很好,江義卿主動站了出來,對麵前這一群年輕弟子訓斥道:“天一宗弟子,當以大道為理想,除妖為己任。你們一群人聚在這裡,背後說人閒話,像個什麼樣子。”
眾人紛紛低下頭,“弟子知錯了。”
陸機負手而立,緩緩走了出來,蒼老的聲音渾厚有力,“瓊林試在即,你們務必好好準備,不得分心。”
眾人仍是跪著,江義卿皺眉催促:“還不去晨練?”
大家這才戰戰兢兢地起身,繞過陸宗主,從另一條路快步離開。
陸蔓蔓走在最後,步子緩緩,卻在經過陸機時停了下來。
“爹……”
她側過身子拉住陸機的衣袖,語氣嬌嗔,似有委屈,“我沒說大師姐閒話,是他們在議論。”
“爹知道,”陸機拍了拍陸蔓蔓的手,歎息一聲,“蔓蔓,東方
宗主的事,的確是有些對不住你。但他與寧兮的婚事已成定局,是不會改變的。”
陸蔓蔓的麵色迅速垮了下來,一副十分傷心的樣子。然而她內心其實正百無聊賴地想著:東方翎娶誰還真無所謂,反正她都已經睡過了。
“爹,我知道了。今後我會好好修煉,不去想這些的。”她眼中含淚,委屈巴巴地看向陸機,展現著自己完美無瑕的演技。
陸機點點頭,揚了揚袖子,“去吧。”
待陸蔓蔓走後,陸機才沉下臉,對著江義卿吩咐:“去把寧兮叫來。”
*
寧兮自打回到宗門後,便在一刻不停地煉體和練劍。因為她的修為雖然一躍達到了出竅期,但身體的強度卻還未跟上。
以前她誤以為自己資質不好,於劍術一途無望,便拚命修習法術,試圖靠法訣的靈活應用來增強戰鬥力,差點走上了法修的路子。
現在,她終於得知,原來不是自己資質的問題,而是幼時傷了精元。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傷的,但夜驍給的洗髓玉和上古血玉對她來說都很有效果。也許不出百日,她便能突破出竅中期了。
寧兮心中正醞釀著一件大事,在那之前,她要讓自己有足夠的實力……
“師弟,你怎麼來了?”
寧兮打開院門,看見是江義卿。
少年皺了皺眉,一副微微詫異的樣子。剛剛開門的瞬間,他感覺到寧兮身上有一股超出元嬰期的強大威壓,然而再細看時,便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你這是在做什麼?”江義卿看著滿頭虛汗的寧兮,“將自己關在房中三日,閉門思過麼?”
寧兮忍不住笑了笑。他以前就是這樣,喜歡用“大師兄”的口氣和她說話。然而每次她功課落下了,他都會一邊嫌棄一邊幫她補習,其實是個很好的人。
說起來,他入門也就比她晚一年,屈居老二的位置,實在是有些憋屈了。
江義卿走進院子,發現屋簷下掛了一條粗粗的麻繩,疑惑地頓住腳步,“你用這個來乾什麼?”
少年伸出一指,輕輕挑了挑那繩子,回頭時嘴邊帶了一絲淡笑,“上吊?”
“……我這是在煉體。”寧兮無奈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