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荒嗯了一聲,一邊燒水,一邊問季沫,“我不是讓你在那兒等著嗎?你為什麼要亂跑?”
季沫立刻垮下臉,“你還說,那地方到處都是血,那還不把附近的野獸都引來啊,我看那隻黑熊就是那些血引來的,你把我一個丟在那兒,你不是故意想害死我嗎?”
千荒停下手裡的動作,望著季沫的目光似乎有些無語,還很奇怪。
季沫眨了眨眼睛,“怎麼了?你現在知道自己把我丟在那兒有多可怕了吧?幸虧我機智跑掉了,不然的話,我可能早就被那些野獸給撕碎了。”
這絕對是季沫從千荒臉上看到過的最大的表情,他的嘴角抽搐了很久,才淡淡的道,“那裡到處都是獸人的味道,一般的野獸哪兒敢過去,你留在那裡黑熊也不敢過去。”
季沫傻眼,張著嘴呆呆的看著千荒,剛剛還滿心的控訴此時頓時息了火,她乖乖閉嘴,然後把獸皮往臉上一蓋,好吧,是她蠢,不知道這些。
千荒把藥倒出來,放到洞口晾著,回頭來看季沫,她睡的正香,千荒把她的獸皮從臉上拉下來,望著這張略顯蒼白的小臉,臉上的表情漸漸柔和下來。
他的手指帶著淡淡的溫度撫摸著季沫的臉,輕聲道。“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以後,不會了。”
季沫又做噩夢了,她夢到自己被黑熊咬碎了,而她就站在一邊以靈魂的狀態看著,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的被吃掉,她尖叫,想去把自己的身體搶回來,但是她直接穿過了黑熊的身體。
看著自己的腳都被吃掉了,季沫大哭起來,然後就感覺好像有人在推她,她慢慢睜開眼睛,就看到千荒微蹙的眉頭。
“你怎麼了?又做夢了?”
季沫大口的喘著氣,眼中還殘留著驚恐,“嗯,我夢到直接被黑熊給吃掉了,血淋淋的。”
千荒忽然低頭,在季沫額頭上親了一下,季沫瞪大眼睛,愣愣的看著他。
但千荒卻站起身說道,“藥涼了,起來喝吧。”
季沫眨巴了兩下眼睛,說不上心裡是失落還是什麼,這對於千荒來說,應該隻代表安慰吧,季沫拚命告訴自己,不能胡思亂想。千荒是野獸,他不懂愛情的。
季沫想要坐起來,可是躺了一會兒,她的腰竟然完全使不上力了,根本沒辦法自己坐起來。
千荒的臉色變了變,過來把季沫抱起來,有些擔憂的道,“你這樣不行,我去找大巫來看看吧。”
“不用,大巫什麼水平你不知道嗎?她還不如我呢。”季沫說完就後悔了,因為千荒此時正冷冷的盯著她。
季沫撇撇嘴,趕緊解釋道,“我不是說大巫不好,隻是你們那些治療方法對我沒什麼用而已,我的身體現在很好,愈合能力似乎也比之前強很多,上次被那個流浪獸人傷到,不是也慢慢好了嗎?”
千荒不知道是聽進去沒有,隻是嗯了一聲,給季沫喂藥,季沫看著那一碗稠呼呼的藥,胃裡都開始翻騰了,見她皺著眉頭就是不接藥碗。
千荒把碗放下,拿了個蘋果過來,“這個是甜的,你先吃這個再喝藥。”
季沫微笑著咬了一口蘋果,然後端起碗憋了一口氣把藥喝完,立刻趕緊喉嚨一陣不舒服,剛喝進去的藥一個勁兒的往上湧,季沫趕緊拍著千荒。
“水,我要溫水。”
千荒拿了杯子,可是陶罐兒裡的水太燙了,千荒一直在拿著杯子吹,季沫卻忍的快難受死了,她拚命閉緊嘴巴,雙手不停的順著脖子,不讓藥湧上來。
這些藥太珍貴了,她一點兒也不能浪費,就在季沫拚命隱忍的時候,忽然感覺唇上一涼,然後一股清甜溫熱的甘泉便流進了口中。
季沫大睜著眼睛,看著眼前那張放大的俊臉,一時整個大腦都當機了,千荒放開季沫,又喝一大口,等不燙了,又喂進季沫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