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過招,招招致命。
雙方都想要對方性命,長老想要聞月樓的血肉祭那魔物,也要滅口;而聞月樓的理由也差不多。
躲在角落處的葉寧都被殃及了,頭頂亂石狂砸,真的令人很崩潰。
當然被波及到的不止葉寧一個,還有祭台上那團暗紫色的魔焰蓮,它周圍的封印被震蕩崩裂,魔氣滔滔而出。
而將要掙脫束縛的它,顯然已經是處於半盛開的狀態了。
葉寧看得清楚,而且她的血流得更多了,估計那東西處於某種臨界狀態,需要大量血肉供奉,所以她要遭殃了。
她心裡著急,但不能做什麼,隻能拚命地按住自己的手臂,任何能靜心止血的清訣都給自己用了。
就指望能拖延點時間,能苟多久就苟多久。
然而就在葉寧堅強地自救的時候,卻有人偷偷混進來,竟不要臉地來渾水摸魚。
混亂之際,葉寧注意到了有道身影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突然飛速竄上了祭台,竟然想直接摘走封印鬆動的魔焰蓮。
這東西還沒有完全盛開,這混賬竟然這麼不挑直接就下手了!
更重要的是,那狗賊居然絲毫沒有被影響,直接就將要開不開的魔焰蓮給拽下了。
一連串動作一氣嗬成,毫發無損,什麼事都沒有。聞月樓和那位長老都不能貿然直取的東西,那人居然輕而易舉地就薅了。
所以……這就是天選的采花賊嗎?
葉寧捂著血淋淋的手臂,驚呆了。
這她能忍嗎?
當然不能!
她扯開了嗓子,頓時破口大喊,道:“賊!有賊摘走了魔焰蓮!”
葉寧這麼一吼,遠處動靜一停。
將魔焰蓮拽走正準備跑路原地消失的穆見愁:“……”
他此刻的內心估計是非常想罵娘的。
聞月樓雙眼微眯,唇角扯出一絲冷笑,果然都到齊了。
相比之下,那長老臉上的神色更慌張一點,表情也很難看,道:“請君入甕,調虎離山,監守自盜,原來都是你們魔界的詭計,真是令人自愧不如。”
顯然他是將聞月樓和穆見愁兩個沒有半毛錢的魔頭當成了同夥了。
長老大概也知道此事已失控,這種情況下,他再怒無濟於事,隻能快刀斬亂麻。他冷笑著,道:“但老夫在此,便是毀了,今日你們誰都休想取走它!”
這下,廝殺的戰火一下就轉移到了穆見愁的身上!
穆見愁簡直要嘔死了,但他還是扛住了。又像是被激怒了,他冷笑道:“你以為我怕你嗎?我得不到,你也沒命取走。”
箭已在弦上,穆見愁隻能硬著頭皮上了,他原本還寄托了一絲希望在被誤認是同夥的聞月樓身上的,兩人合力,肯定能將這自以為是老東西殺氣。
但是他想多了,聞月樓完全沒有要合作的意思,甚至還他媽的站!遠!了!
落井下石的小人行徑做得如此坦蕩,也是沒誰了。
穆見愁氣得額角青筋亂跳,他無法,隻能靠自己,他拚儘了全力跟那出手狠厲的長老搏命廝殺。
一人要毀,一人要護著,戰況膠著。
不曾想,被兩道凶猛力量瘋狂爭搶的魔焰蓮,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它最終竟是一分為二。
葉寧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覺得在那一瞬間,身體的疼意回來了。
而聞月樓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她身邊,抬起她的手,掐個訣給她止住了血。
那魔物中止生長,無法吸血了!
葉寧激動地抓住他的手,小心地問:“剛剛……是你做的嗎?”
聞月樓:“你猜?”
“……”
猜你祖宗。
葉寧心裡有種很強烈的感覺,聞月樓找的東西沒錯,偏偏他不下手,等的就是這兩人到來。
不沾自己的手,就把那魔域聖物給撕成兩半。
但為什麼?
她不知道。
她隻知道聞月樓這麼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穆見愁眼見好好的一朵魔焰蓮被撕裂成兩半,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氣得他胸口劇烈起伏。
白瞎了他掏空心思,千方百計來取。最後他得到的竟是隻有一半。
這結果那長老大概也是沒有想到,但是他反應更快,立刻就撕碎一半的魔焰蓮收住。
隻是魔焰蓮分裂的那一刻,埋骨山的根基也如同瞬間斷了一半,失去了最原始的力量支撐,一下地動山搖,直接就塌了!
那長老麵色陰沉,但他當機立斷,立刻收起了半朵魔焰蓮,在落難前,就迅速離開了。
穆見愁不幸負傷,當下怒不可遏,陰狠道:“總有一天,我要讓這些仙門正道死無葬身之地!”
此地不能久留,他也必須化影迅速離開。
埋骨山坍塌,聞月樓和葉寧也匆忙離開了,他們要跟蹤的就是來去無蹤的穆見愁。
估計穆見愁吃了大虧,也是留了心眼,一眨眼的功夫,就沒有了一絲蹤跡。
不過聞月樓對此好像早有預料,也沒有著急的意思。
他並沒有窮追猛打。
葉寧經此一遭,失血過多,麵色慘白,看上去就像經不起折騰的了。
聞月樓看她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眉頭緊鎖,二話不說,便帶她折回了原來的地方。
葉寧就問他:“不去找穆見愁嗎?”
聞月樓‘嗯’了一聲,漠然道:“隻要不死,他就跑不了。”
聞月樓把她放在了一個破舊的寢殿裡,大概是打算讓她把血色養回來,再去搞事情。
他不喜歡蔫歪歪的葉寧。
那樣會什麼都變得很無趣。
他非常不喜歡。
想要聞月樓多會照顧人那是不可能的了,溫柔體貼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看破紅塵的葉寧根本就不敢奢望。
她現在隻想自己能一動不動地躺屍幾天,好好緩口氣就行。
這剛來這魔域,又是乾架又是陰謀又是跟蹤的,太刺激了。
她消化不良。
葉寧麵無血色虛弱得躺在木床上,失血過多,此刻她像極了來大姨媽遭遇血崩後淒慘的模樣。
太難了。
聞月樓站在床邊,沉默地垂眼看她,眼底神情寂寂。
他問:“很痛?”
葉寧其實不痛,就是整個人輕飄飄的,在埋骨山那裡流了太多血,身體發冷,很冷,連調息都沒用的那種。
她搖了搖頭,道:“頭暈,冷。”
葉寧筆直地躺著,手腳規矩得不行,謹慎問了句:“我有不情之請,我能不能擁有一條被子?”
鬼火就免了。
我有心理陰影。
聞月樓麵色平靜,看了她兩眼,這次他倒是沒有鬼畜地直接往她身上扔火球那麼喪良心了。
他靜默半晌,然後就在她旁邊躺下了。
葉寧一驚,“你躺下來乾什麼?”
“沒有被子。隻有我。”聞月樓懶散地半側著身子,他那雙好看的黑眸盯著她看,平淡地問道:“睡不睡?”
他隨口而出說的,問的應該是她是不是要睡一覺凝神補氣。
但葉寧聽後愣了愣,然後她那原本沒有血色的臉蛋,忽然間,羞恥地紅了。
這魔頭……他怕是要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