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他的眼睛來說,那束著的白綾染著血色很重,看上去好像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當然,因為他跟聞月樓交手,估計也是傷到了要害,舊傷複發就顯得更嚴重了。
山穀夜風十分寒冷,本來是淡定如水的令澤就止不住咳嗽,壓製不住的動靜漸大,看上去還很痛苦。
葉寧有點沒底,就遲疑地問聞月樓:“他不會有事吧?”
他冷笑道:“死不了。”
死肯定是死不了的。哪怕是苟延殘喘幾百上千年,令澤也是戰鬥力最持久的傷員。
絕對不容小覷。
確實。不然的話,令澤也不會在六天明宮那戒備森嚴的陣關中說離開就離開,眼看不中用,但他就是拖著這樣的身體,還能隱匿蹤跡,一路來到了這裡。
不過令澤此行是有目的的,至於自己強行出關會是什麼情況,他便不太顧得上了。
這夜就下起了急雨,這種極端情況下,這就是貨真價實的屋漏偏逢連夜雨了。
葉寧和穆見愁就是倆倒黴貨,見勢不妙,隻能收拾殘局。
沒多久,屋內就隻剩下正邪兩派大佬。兩兩相看生厭的,也就是這很厲害卻也十分危險的兩人了。
聞月樓始終冷眼旁觀。
他唇角扯出冷笑,道:“送上門來找死這種事就省了。你到底想做什麼?”
要不是此時的他無法直接將人殺了,他絕對不會在無關緊要
的人麵前浪費一個眼神。
令澤抵唇壓咳聲的手微微頓了下。
他竭力讓自己平複下來,就說了來意,鎮定道:“我是為了你要做的事情而來。”
聞月樓麵無表情,沒說話。
令澤也不在意,他很冷靜地說道:“我知道你要做什麼。你想要毀了汨羅遏天大陣,徹底毀了九天明宮,殺了所有與締術有牽扯的人。”
這並不難猜。他在開始發現聞月樓蘇醒歸來那一刻開始,他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
說起上古的恩怨就很久遠了。
聞月樓出於名門,身世有異,被萬人所棄,所有的恩怨就是從昆山開始的。前世聞月樓被仙門正道所逼,被抽出仙骨,一步步入魔成尊,最後再死無葬身之地。
魔尊真身被填陣,用來祭天來穩固分崩離析的大陣,以換取天下太平,殘魂被封印,死死地鎮壓在幽骨山千年不得往生。
這種誅魔方式很卑劣也很殘忍,術者將敗者利用得徹徹底底,就是要他生死皆不得安寧,其中痛苦可想而知。
而這秘術就出自九天明宮。
聞月樓魔心早已癲狂,從黑暗煉獄爬回來,就不可能善罷甘休。
聞月樓麵色不改,聽到最後,他扯唇笑了聲,漫不經心地說道:“哦,那可真是驚世駭俗——”
他一副好像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明明是溫和的笑容,實際上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不過我什麼都還沒做,你就如此篤定?竟怕成這樣,一代比一代廢物。”
令澤也笑了,十分坦誠道:“怕是自然。因為你做得到。”
曾試過一次,毀滅天地,險些成功。
聞月樓做得到。
他似很平靜,沉聲道:“你一定會做。青淵人被九天明宮所製裁,但實際上青淵人全族為汨羅遏天大陣而死,枯骨死魂都被填在陣下,若徹底清除葉姑娘的詛咒血痕,必須要毀了它。”
令澤的聲音有些低沉,他一字一句地說出他所查出來的真相,心情有些沉重。
不管是為了天下蒼生還是為了權勢,九天明宮為維持汨羅遏天大陣,維持神宮地位,除魔衛道失了方寸,犧牲了太多人。
周圍的空氣一下就冷了下來。
聞月樓嘴角勾出冷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
不必再多言語了。
他聲音森寒如冰,笑容亦然,慢慢道:“所以你是要阻止我?”
眼神陰鷙,他殺心已動。
阻止嗎?令澤沉默後,卻是搖了搖頭。
他歎息道:“恰恰相反。我是來幫你的。”
在來這裡時,他就下定決心。
這話聽上去很不可思議,很衝動,但並非心血來潮。
他不是來阻撓的。
令澤這個答案顯然在聞月樓的預料之外,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溫度。
他反而是用一種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痛下決心奔赴魔道的令澤,“你有病?”
“……”
作者有話要說:-
葉寧:嚶集齊瘋弱傷殘組合
聞月樓:等下我把傷和殘踢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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