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澤說這番話,無異於是突然投奔魔道,若非彆有所圖,聞月樓隻能覺得他腦子有病。
好在令澤耐性極好,麵上也並沒有一絲惱怒,還是麵帶微笑,道:“你不信?”
聞月樓麵無表情。
令澤似是無奈道:“我若真的彆有用心,便不會坐在這裡與你說話了。我想殺人滅口,一開始發現你的行蹤,便偷偷帶人來布陣暗殺,一舉將你們剿滅。”
他所是真的想暗算,的確可以這麼做。但是他沒有,反而是隻身前來。
聞月樓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令澤輕笑著,慢慢地繼續說道:“我真的要動手,葉姑娘不會到現在還安然無恙了。滅魔陣都無法殺你,但你也有弱點,不是嗎?”
一個放手殺戮一切的魔一旦有弱點,那就是致命的。
這下聞月樓才終於緩慢地抬起眼皮,正眼看他了,冷冷地笑了,道:“你倒像是提醒我必須殺了你。”
令澤微頓,然後他就感覺到自己的頭頂有一道光刃壓了下來,衝著他的天靈蓋劈下來。
他有點反應不及,驚忙擋了下來。
就差一點,他的腦袋就開瓢了。
聞月樓毫不掩飾,遺憾地嗤了一聲:“真可惜。還是差一點。”
令澤到底見識過大場麵的人,儘管如此,他依舊是淡定自若,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不管交談過程愉不愉快,反正令澤已經決意留下,也算是單方麵加入搞事組了。
葉寧和穆見愁對兩人交談的內容並不知情多少,所以當令澤淡然自若地透露外麵的情報時,他們隻覺得驚奇,難以置信。
令澤道:“汨羅遏天大陣一分為二,陰陽兩極,昆山一極被破,剩下的一極,就在九聖山。七日後便是九冥朔月之期,屆時大陣會出現裂縫,那是最好的時機……”
說到一半,他就停住了,見葉寧和穆見愁兩個神色古怪地盯著自己看。
令澤頓住,問:“為何這麼看我?”
穆見愁直接就說了,皺眉道:“你怎麼回事?這些秘密不是你們九天明宮的機密嗎?你有什麼陰謀?”
這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鬼話,也就穆見愁能這麼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說出來而毫無
違和感。
這一點葉寧就很佩服。
令澤很淡定,溫聲道:“或許你可以理解為我叛離仙門,墜入魔道了?”
穆見愁一聽,表情就古怪了,不可置信地說道:“理解個屁!怎麼可能?你他媽彆是假的吧!”
“……”
不愧魔道中人,穆傲天跟聞月樓的反應差不多,居然都是第一時間認為令澤是腦子有病。
穆見愁覺得令澤是個假貨,就開始瘋狂盤查,可惜結果是讓他失望的。因為這個腦子有病的令澤,貨真價實,就是本尊。
這穆見愁就更加懷疑人生了。
相比之下,葉寧想的就比較多了。
聞月樓並沒有阻攔,那就說明對於這件事,他是默許的。
隻是她實在想不通,擇無仙尊是九天明宮的門麵,應該也算是精神支柱,為何說變臉就變臉,突然倒戈?
聞月樓要做什麼,令澤不可能不知道。
他一個心係天下蒼生的仙門正道,怎麼可能會默許聞月樓這魔頭去做的事情,甚至與之狼狽為奸,推波助瀾?
這脫離劇情是沒邊了,最仙骨大義的正道倒戈反派搞大事,不是要上天嗎!
葉寧想不明白,頭都要炸了。
令澤似乎一眼看出她的煩惱,便道:“葉姑娘是不是感覺很奇怪?我這麼做。”
葉寧何止是奇怪?甚至覺得這裡麵有一層不為人知的陰謀詭計。
她很誠實,道:“我不明白。擇無仙尊守護了九天明宮那麼多年,為何突然一朝生變?”
“一朝生變?”
反複咀嚼這幾個字,令澤輕笑了下,隻是那清雅的聲音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嘲弄。
他似乎有些感慨,慢聲道:“那如果我說,聞月樓要做的,其實一直是我想做而不能的,葉姑娘可信嗎?”
葉寧這就更聽不懂了,到她隱隱意識到不對,一下就打起了精神。
來了。脫離原著,大佬們的隱藏劇情!
她覺得他這話信息量很大,腦子裡閃過一絲精光,忽然想到了什麼。
她驚詫看向令澤,道:“等等,難道你是毀了九天明宮?所以聞月樓放火燒那會兒,你也沒阻止,反而是跟我們出來了,是這樣嗎?”
其實要不是令澤提及,葉寧根本不會分心多想。但仔細回頭想了,
就會發現很多事情看似沒什麼異常,其實是有跡可循。
令澤雖說是被聞月樓挾持的,但當時他要走,並非不可能,而他並沒有,反而是一路到了昆山。
聞月樓成功取到了締魔印,算是意料之外發現了隱藏大陣的方位,順勢搗毀了一極,那可真是‘巧’得不可思議了。
不管令澤是否有心,反正最後變成結果如此,當中少了他可做不到。
估計當時他們進去昆山境內,都很費勁。
令澤微怔,笑著說道:“葉姑娘,果然是心思通透之人。”
這就是承認了。
葉寧心中震了震,她就用一種更為陌生的目光看向令澤,深藏不露啊你。
她深吸了一口氣:“如果是這樣,你為什麼不自己動手?九天明宮握在擇無仙尊你手裡,在聞月樓歸來之前,你不是多的是機會嗎?”
令澤不答反問,道:“葉姑娘知道為什麼九天明宮會有三大長老,和十二聖使嗎?”
葉寧認真地想了想,遲疑道:“都是選之人,為了輪流鎮守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