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20211223
津美紀跪坐在榻榻米上認真宣布:“現在開始召開伏黑&織田家的第一次會議。”
一條跟伏黑惠一同鼓掌。
距離伏黑輪子出走經過半個月,津美紀跟伏黑惠調整好情緒,一條吃驚的是,兩人中情緒更差的竟然是伏黑惠。
他抿唇,成裡板著張臉,問就說自己沒想什麼,好在一條,或者說織田作的親和力夠強,最後他是說:“如果沒有我的,津美紀不會被媽媽拋下。”
他說:“我可以去福利院,但津美紀,她應該跟媽媽在一起。”
一條聽後道:“但輪子桑並沒因津美紀是親生女兒她更好。”
他說的是自己觀察到的:“即便被帶走,或許在未來,當輪子桑活不下去時,也會把她丟棄吧,現在的,有跟津美紀一起扶持著生活,可要是被單獨拋棄,隻有一個人。”
他想,即便自己說了,伏黑惠肯定有一套論斷,這是個過分不把自己當一回事的孩子,在他心中,一切人的重量高於自己。
一條跟未來的伏黑惠不熟,但跟現在的,他想自己是了解伏黑惠的。
“說服不了的,就想想,怎麼保護好津美紀吧。”一條道,“愧疚感化作保護,眼下也隻這樣做了。”
伏黑惠連連頭。
被拋棄帶來的一係列問題是難化解的,它或許會橫在津美紀跟惠的心上,伴隨一生,可無論如,我們隻帶著傷痕前行,生活就是這樣的。
一條,或者說織田作,孩子尊重,他看惠跟津美紀,把他們看作獨立的個體。
如果其他不成熟的孩子,或許會哄著長,他們的,因為先前就有過“等有償力後債”“織田作沒有退休金所以要給他養老”的約定,在生活費上同他們開誠布公。
今的討論會,就是關於未來開支的。
津美紀跟惠的算數不錯,他們有記賬的習慣,詳細記錄了近兩個月的開銷,算上了未來最低程度的添置衣物以及學費的錢,彙報給一條,並擔心一條的打工錢是否不夠。
伏黑輪子留下的錢,也準備交給一條統一調度。
這個問題,一條決定說實。
“事實上,我並不缺錢。”
他一筆一筆地算賬:“森株式會社的年薪資在280萬元左右,因為是未成年人,所以放數量有限,但有額外的獎金。每周在森川百貨打工時間是2時,夜班的時薪在1200円,一年到頭收入是170萬元。”二者加起來其實不算低了,誰叫織田作是打工皇帝呢。
“此外有稿酬。”他略作停頓,“因得到了賞,獎金就有500萬元。”
津美紀跟惠嘴巴張得老:“500萬!”
一條:“此外有報刊連載,按照我的速度,一年在報刊上連載4個月左右。”其實是織田作剩下的存稿隻支撐4個月,除非後麵他受到織田作的感召寫出新作。
他給津美紀與惠細細解釋稿酬的製度,按照平均額來算,每掙三萬五千的稿費,四個月下來就是420萬。
也就是說,他今年的穩定年收入就是870萬,此外有500萬的獎金,哪怕是繳完稅,到手的現金有近一千萬,這種收入連支撐港區的生活沒問題,更不要說是在橫濱養兩個公立學校的孩子了。
津美紀跟惠聽到最後麻了,他們不得不得出結論,織田作其實超有錢的!
一條:“概就如此。”
津美紀道:“但是,織田每個月要給福利院捐錢吧。”這是她從鄰居婆婆那聽說的,鄰居婆婆說那恐怕是織田作出生的孤兒院,才那麼做。
一條道:“這並不是必要的。”他像看懂倆孩子的目光似的說,“那並非我出身的孤兒院,我本身也不是孤兒。”
“在訓練以前,我也在正常生活。”訓練指的是當殺手。
“我隻是認為,我不需要那麼多錢,捐給福利院也好,給醫療組織也好,可以。”
“但現在,要用到錢了,就減少捐贈的份額。”
津美紀道:“但是……”
一條:“要存取上學的費用才行。”
跟孩子聊這個也太早了,惠跟津美紀不是理解,惠說:“我可以不念學。”
一條心說:以後確實不念學,高專改製除外。
嘴上說:“如果不念學,打工的無法償這費用,且,未來就算支撐自己的生活也會難,更不用說養其他人。”
津美紀跟惠不說了。
“按照普世價值來看,如果想要賺取更多的薪資,就需要上更好的學,找到好工作才行。”
“好學是指?”
一條:“東吧。”
他說:“東的文學係好,有機會的,我也想去看看,如果不行的,未來們代替我走進赤門嗎,津美紀、惠。”
除了頭外也做不了什麼。
但是……
津美紀說:“織田的,現在開始努力也可以吧。”她說,“織田在上高中的年齡。”
當時一條沒有說什麼,卻跟異世界的織田作分享了這件事,也收到了織田作的回複。
/如果有機會的,是想去文學院看看。/
因織田作這麼說,讓一條萌生出考學的念頭。
……
“高中?”二階堂聽見一條的,差咬不住煙頭。
一條:“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二階堂忍不住問,“要退出港口黑手黨了?”
“不。”一條道,“我需要這份工作。”他說,“拜托了,二階堂前輩。”
二階堂單手扶額頭,苦惱的樣子,他道:“我來整理一下,就是說想考學,但是要繼續工作吧。”
一條頭:“考學的內容我可以自己複習,隻要參加統考就行了。”
“也就是說,需要的是學籍。”
“是的。”
二階堂豁然開朗:“這不簡單。”
本雖說有高專,但也有偏差值隻有三四十的超低分高中,這學校被稱為不良的聚集地,畢業後成為卡車司機跟直接加入□□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二階堂道:“掛在鈴蘭高中就可以了。”
“鈴蘭高中?”
二階堂道:“我的母校。”他一臉懷念道,“真是充滿青春的回憶呢。”
他說:“總之,這所學校裡沒有人想著考學,所有人的目標是製霸鈴蘭,真是不良校中的不良校,去不去上課,參不參加考試,根本沒有人會管,但卻有本校的學籍,夠報名參加考學。”
一條聽到這就放心了,他道:“十分感謝,二階堂前輩。”
今一條的工作是監督貨物運輸,森鷗外本人極具投資賦的,他從不拘泥於傳統黑手黨行業,是開各行各業,橫濱附近有一個原生態的小村落,他就準備在那打造度假村。
最近市的人往有氧生活,但他們又不真的逃離城市,比起坐不方便的列車或飛機一路跑到四國,在市圈內的原生態村落不是更好嗎?
一條被指派去看人裝貨,他隻是個標誌,免得有人偷奸耍滑。
閒聊時自然會知道那村落的名字,一條記得有人說,叫“產褥村”之類的。
他感歎:“真是少見的名字。”
跟他聊的是當地村,跟他說:“是吧。”他說,“老舊的村落名字奇奇怪怪,產褥的,好想代之某一類神明。”
一條道:“產褥……保佑正常生產的神明嗎?“
方驚訝道:“竟然聽說過。”
一條:“不知在哪看過這個詞。”
方道:“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聽說以前村落裡隻有女性,且孕中的多,為了保佑順產,所以開始供奉神明,演化到現在,乾脆就成村落的名字了。”
一條:“是這樣啊……”
在當時,他並沒有多想,隻是產褥村當成普通的村落罷了,至於關於神明的題,那是俗學相關內容,本的研究者本就沉溺於俗學,作家也神鬼事有異樣的好感,總喜歡夾帶俗學內容,一條書看多了,也變成了小半個俗學家。
這件事並沒給他留下太深刻的印象,第二早上,一條照舊起床晨跑,隨即敲隔壁的門,喊津美紀跟惠洗漱,自己則做早飯。
他們住的公寓是一年一繳費,伏黑輪子走之前又繳納了之後一年的費用,也就是說惠跟津美紀在這住兩年。
一條征求他們倆的意見,問要不要搬進更好的公寓,他們倆極力反。
惠:“這樣就可以了。”
津美紀:“這裡乾淨,也溫馨,鄰居婆婆我們好。”
一條也沒有刻意要求兩人搬離什麼的,如果他們覺得沒問題,就住下來吧,他是這麼想的。
不僅如此,津美紀跟惠其實提過,如果一條的房租到期,完全來跟他們一起住,是一條自己拒絕了,說現在就行。
反正他們隻隔一堵牆,有風吹草動聽見。
早餐簡單,一條專門買了電烤箱,用來煎魚,此外就是味增湯跟白米飯跟生雞蛋,有拌好的沙拉,是不用花時間的餐,煎魚是昨晚就準備好的,隻要用錫箔紙包好,放進烤箱一轉就行,他畢竟不是全職保父,隻做省時間的料理。
早餐是在伏黑宅吃的,他們有張吃飯的小圓桌,平時收在壁櫥內,等吃飯時再拿出來用,跟晚上鋪的被褥替換塞進壁爐。
早餐桌上,一條宣布了兩件事。
“我辦好高中的身份了。”這是第一件。
“從今開始,《金盆洗手》開始在《讀賣新聞》上連載。”這是第二件。
惠跟津美紀齊齊放下碗鼓掌:“恭喜。”
“恭喜,織田哥。”
這也算是新家庭的良好開端吧。
……
《讀賣新聞》是擁有悠久曆史,讀者遍布本的報社,即便經過經濟泡沫時代,這艘巨輪也沒有沉沒。
又因政經版主編的敏銳程度,不少人其內容當作參考,以推特未來的政治導。
如此看來,隻要是議員,便不得不訂閱這份報紙。
當然,後跟的生活版與文學版,是沒人在意的。
時間走2008年,古老的世家依舊保持著熨燙報刊的傳統,這習慣始於歐洲,但當黑船事件後,境內的世家子與新興資本家以洋派作風為榮,甚至興建了鹿鳴館,現在分家族也是和風與洋風並行,海邊的彆墅必定是歐式建築,搜藏著複數的弗朗基人偶,京的老宅又要設計枯山水庭院,割裂得。
位於青森的津島家也是,約一百年前,他們家出現了一名名垂青史的文豪,在他的《人間失格》中便描繪當年津島家在青森的地位,就連城市銀行是他們建設的,是數一數二的資本家,同時又是議員,血統高貴。
流傳至今,這份高貴不僅沒有被衝淡,反延續下來。
津島家又繼承祖上名號的傳統,偶爾有被給予希望的孩子會被賦予祖先的姓名,現在家中最小的孩子也是,因為他表現出過分的才智,被取名叫“津島修治”。
然,即便是這樣的孩子一年也見不到父兄幾次,原因簡單,他跟經踏入政壇的兄長年齡差距太,父親則在內閣努力著,怎麼可回到位於青森的老家。
此外,雖說這孩子聰慧,家中的女仆男仆卻不是喜歡津島修治君,相反,他們畏懼這才六七歲的孩子。
問起來就含糊道:“修治少爺實在是太聰明了。”
“怎麼說呢,看他的眼睛總有害怕。”
“一眼就被看穿了似的。”
“他總是盯著我的身後,不知在看什麼。”
“修治少爺是看到那東西嗎?”
“那?”
“怨靈之類的。”
好在,津島修治並非難以討好的孩子,他安靜,也沒有那麼多的惡作劇跟無限的經曆著仆人泄,想讓他安安靜靜地呆著簡單,隻要給他書就行了。
這又體現了他跟尋常孩童的不一樣,以往,六歲多的孩子漢不認識幾個,一千多頂了,看書在看繪本,可他的,卻經開始名著,並且訂閱報紙與文摘了。
聽說遠在東京的老爺知曉後非常高興,說什麼“不愧是修治”,又說近百年前的毀譽參半的文豪津島修治也是這樣,從小就喜歡。
這種跟先祖的魔怔比讓下屬更覺得可怕。
津島修治,也就是太宰治本人並不因下屬的害怕與疏遠難過,相反,他經習慣了這一切。
他經不去學校了,據說是準備上才班不斷跳級,八用完早餐後,他就去把今到的報刊與書刊全收了一遍,有《讀賣新聞》《故事會談》《雜七亂事》等等,說老實,女仆總擔心其中混雜著不應該孩子的□□,可有沒有人敢去亂翻修治的書,隻想想。
當事人,趴在榻榻米上看書,分文字興致缺缺。
“無聊無聊無聊。”
“又是看見開頭就猜中結尾的偵探,他們就不有創意嗎?”
他單手托腮,看似懶散道:“除了當年的平井太郎(江戶川亂步原名)外,難道就沒有有意思的作者了嗎?國外作也是,《福爾摩斯》跟《無人生》經典,後期多是拙劣的模仿,稍微給我看有新意,有靈魂的東西啊。”
否則他不是完全沒法找到樂子了嗎?
想到這,他就有惶恐,如果連文字給予他的樂子沒有了,那做什麼呢?
唯獨不想與曆史上的津島修治相似,成為覺得生無趣,追求殉情的男人。
近代諸多著作,他最厭惡的不過是《人間失格》罷了。
這樣想著,津島修治翻開今的《讀賣新聞》,比起三流言情,《讀賣新聞》的作品質量相高,但也更容易出現先人的拙劣模仿。
津島修治才開始看時漫不經心,知道他讀到那段文字:
/2012年時,我決定收手了。
說是收手,按照業內屬於應該是“金盆洗手”吧,我卻沒舉行盛的儀式,更沒有金盆。
原因,缺乏資金是一,此外也沒什麼業界的朋友,況且、轉業並不是什麼值得一書的事。
不得不在此解釋我的上一份工作,用通俗易懂的來說就是職業殺/手,仿佛中出現的名詞,然我精通讀寫,也沒有養綠植的愛好,在這致敬《這個殺手不太冷》,隻是個平凡的人罷了。至於為放棄這份工作,是因為從某起,忽然產生了“做一個漫畫家也不錯”的想法,可以殺手的人來繪畫,多少有不敬,因此我金盆洗手了……/
真奇怪,明明是平淡的敘述,若說有什麼特殊的,不過情節有新穎罷了,卻讓津島修治的心猛地一顫。
他甚至聽見了“劈裡啪啦”的電火花聲,那究竟是從他腦海中冒出來的,是真實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