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森隻眯著眼睛道:“這也是為了讓我們的平安京之行更有意義啊,愛麗絲醬。”
說話的同時,他展開從仆從那接過的信件,三個月前在越後一帶落腳的翠子給他寄信。
這年頭通信不發達,再加上日本過於複雜的割據局麵,讓傳信難上加難,好在翠子是在地方上有名望的巫女,總是能找到來平安京的商人幫她帶信。
順便一提,她本來沒有這種習慣,是因為一條森很熱情地湊上去,表示想要交流一下咒術的心得,並借由翠子了解各地要麼分布情況,她才開始通信的。
翠子年紀並不大,大部分時間又耗費在跟妖魔的戰役上,還沒有遇見過對她如此熱情的陰陽師,當然也很珍惜一條森這筆友。
一條森:計劃通。
翠子先給他描繪了越後一帶的風貌,後又說這裡的咒靈過多,翠子憂心忡忡地提到“不知是否為我的錯覺,隻覺得近年來妖魔咒靈越發猖獗”。
一條森笑眯眯地回道:“每逢世道紛亂,咒靈便蜂擁而至,這是天下的規律。”
這段話若是給其他陰陽師知道,少不得要參他一本,竟然感說世道混亂,實在大膽。然而一條森深諳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道理,隻跟翠子這樣寫,政治素養0點的巫女絕對看不出其中的問題。
下午時一條森把信寄走,後又接到與他關係不錯的咒術師的邀請去赴宴,宴會上他們談了最近的局勢,以及妖魔問題,說天皇陛下跟平家的掌權者難得達成共識,意圖招陰陽師與巫女修複平安京的結界,為此他們要去同常居京城一隅的天元大人聯係。
是的,沒錯,在這年代,天元已經存在並且活小幾百年了,但他在平安京的存在感並不高,如果不是涉及到護城結界這一類的事,是沒有人會去找他的。
與翠子不同,天元是政治嗅覺很敏銳的那一類人,自從發現他掌握了不死的術式後,就越發謹小慎微,專心研究結界,試圖讓自己成為不可替代的人。沒辦法,他的術式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現在正當權的官員,乃至稍微強勢些的天皇,誰沒有做過想要活過千秋萬代的美夢呢?那些人可迫不及待想要擁有他的術式。
現階段發現他真的無論怎麼暗殺都殺不死隻能放棄,可誰知道那群人又會萌生出怎樣的奇思妙想呢?
天元是真的被嚇到了,在此之後他乾脆深入淺出,不問世事,恨不得自己被世間遺忘。
目前看來他的謹小慎微還是有效果的,起碼在發生大事前沒人想起他。
天元大人在咒術界的地位還挺高,畢竟籠罩平安京的結界就是由他為中心布下的,找他這樣的人,那必須得官員帶頭,陰陽頭們成群結隊一起去,甚至還要選個黃道吉日。
一條森對此並沒說什麼,他像是對天元大人不感興趣似的,還是按部就班做自己的事。
等到集合那天,他在路上又被相熟的陰陽頭冷嘲熱諷一番道:“這不是輸給兩麵宿儺的人嗎?”他說,“身為天下陰陽師的表率,輸給區區詛咒師……”
一條森道:“你口中的區區詛咒師,可是葬送了源家近一萬的武士精銳,那還是許多年前的事了。”他說,“至此後源家招攬眾多術士袚除兩麵宿儺,也無進展。”
“自他在西日本一遊後,平家也開始追殺兩麵宿儺,損失日益增多。”他假惺惺道,“若隻有我一人輸給他便也罷了,以傷亡看來,若能從他手下全須全尾地離開,竟也成為值得稱道的事了,不知若你去袚除他會有怎樣的結果。”
對方聽後氣急,又不得不承認一條森說得還挺對,隻能一甩袖子往前走,做出副“不與他計較”的模樣。
一條森還是笑眯眯的,他並不是時刻都要往前跳的類型,在天元這件事上,他更想縮在大後方,完全不插手。
哪怕插手了,對他來說也沒什麼好處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重修京都大陣的事便定了下來,
……
夏油傑往後翻閱,都是瑣事、瑣事、瑣事,看著看著,這本讀作日記的手劄就翻到儘頭了,他又到書架前找下一本,卻沒看見。
於是他不得不去找五條悟,後者正在五條家,一邊躺在長椅上曬太陽,一邊跟人打電話,夏油傑湊近了聽,發現是家入硝子,此時五條悟正吐槽到高峰說:“對吧,傑那家夥,超過分,竟然這麼說我,明明他自己也超享受的。”
夏油傑的腦門上當時就青筋暴起,用小拇指猜測都知道五條悟在說什麼。
他還用餘心計算了一下,自己看手劄好歹也花了個把小時,這段時間內,悟竟然一直在吐槽嗎?他有這麼閒嗎?!
其實五條悟沒有這麼閒,他先打電話騷擾庵歌姬,後者無法承受,聽完猛料後速速掛斷電話。
五條悟撇撇嘴,略有些不滿,可總監會找到他做臨時任務,他開瞬移到任務地點,蹲點的過程中跟安吾打電話騷擾,後者是開外放一邊工作一邊接電話的,五條悟聽見了打字的聲音。
如此冷靜的姿態讓五條悟興致缺缺,分享完之後阪口安吾還淡淡道:“說完了?”
聽見他說完後,就乾脆利落掛斷電話,十分冷酷。
最後五條悟回到家,想要打趣始作俑者的夏油傑,奈何夏油傑還在看書,於是他嘟囔著嘴騷擾家入硝子,好在校醫不是很忙,很有閒心地聽他說完了,還時不時點評兩句,這讓五條悟找到了吐槽的快樂,說八卦說得眉飛色舞。
當他說到正開心時,夏油傑來了。
*
額角浮現青筋的夏油傑以儘量和藹的口氣詢問道:“你知道下一本手劄在哪裡嘛?”
五條悟沒有掛斷電話,他理直氣壯道:“這我怎麼可能知道。”
夏油傑:。
我就知道,這種連天元大人都不知道是誰的家夥怎麼可能會翻看老祖宗的手劄!
“對了。”思維跳躍的五條悟問,“禮服,你有準備好嗎?”
夏油傑:“?什麼?”
五條悟:“不會吧不會吧,難道你還沒有準備嗎,傑?”
他說:“當然是陪安吾上遊輪時穿的禮服啊!我們可是三位一體的,絕對不能輸給禪院甚爾!”
夏油傑:。
你在說什麼啊,遊輪不是針對腦花的獵殺時刻嗎?!
誰會真在意禮服啊!而且三位一體,這是什麼奇怪的名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