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清晨, 屋外的鳥雀已經嘰嘰喳喳的從飛進飛出,為自己尋找食物了。
巴衛猛的睜開了眼, 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
他以為他是睡不著的,但是大概太過於溫暖了,那暈暈乎乎之中漸漸安心下來的感覺還是讓他的眼皮變得越來越重,最後睡了過去。
不過就算是睡著了,卻也因為心裡惦記著的事情而沒法睡得特彆安穩。
當鳥雀嘰嘰喳喳的聲音越來越密集之後,他就被驚醒了。
第一件事是碰一碰身上帶著的符。
符依舊還在他身上好好的放著,沒有被觸碰到。
隨後巴衛才有餘下的精力去注意自己此時和宮崎佑樹的姿勢。
像是一晚上都沒變一樣,但又像是在睡著之後不自覺的更加貼近,改變了一些細節。
巴衛感覺得到側躺著的自己正被同樣側躺著的陰陽師抱在懷裡。
他的腰上環著陰陽師的手臂, 四條腿你疊著我, 我壓著你的, 膝蓋和腿彎處的皮膚貼在一起,稍稍移動便能夠感覺到對方那裡皮膚的觸感。
銀發的妖怪微微紅了臉,然後將自己被壓住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慢慢移開。
也是在這個時候, 他聽到了漸漸接近的腳步聲。
巴衛不過是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 外麵的人便已經走到了門口。
三下不輕不重的叩門聲, 外麵響起了人類少年的聲音:“宮崎大人,我是悠也。”
同時, 巴衛感覺到身後的陰陽師稍稍的動了一下,呼吸也不再像是之前那樣均勻了。
但他依舊還未完全清醒, 隻是將臉又往巴衛的後勁埋深了一寸。
仿佛受了刺激一般,巴衛渾身的狐狸毛都要豎了起來。
不過現在他化成人類的樣子,就算打了個激靈,也都看不出來。
同時,屋外的悠也把自己又整理了一番, 揚聲提醒道:“我進來了。”
巴衛瞳孔一縮,剛踢了踢腳就被身後的陰陽師給壓了下來。
宮崎佑樹睜開了眼睛,屋外的少年也拉開了門,讓外麵清晨的陽光照進了屋子裡。
初時他的眼睛還沒有完全的適應昏暗的室內,但在幾秒之後,他眨了眨眼,清楚的看到了那兩個睡姿親昵的人。
悠也愣愣的站在原地,一時之間,仿若是失聲了一般的說不出話來。
而宮崎佑樹則撐著手肘就要起身,卻不妨扯到了被巴衛壓在身下的頭發。
“嘶……”男人輕抽一口冷氣,隻能順著壓著頭發的地方彎下腰附身湊了過去,緩解了頭皮的疼痛感。
宮崎佑樹看不見,但是悠也和巴衛卻很清楚這個距離太近了,近到巴衛的臉上能夠感覺到宮崎佑樹的呼吸,近到再接近一些,就能夠親吻到他的臉……
巴衛睜大了眼睛,甚至都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
隻見陰陽師痛處的輕輕皺了皺眉,然後有些無奈的喊道:“俊太郎?”
他太抬手,隻找到了大概的位置,輕輕的碰到了巴衛的手臂,然後推了推,“醒了嗎?”
巴衛回過神來:“……嗯。”
“壓到我頭發了……”他抬手,用手指勾了勾頭發。
巴衛眨了眨眼,後知後覺的一個打滾就從被褥上滾開了。
宮崎佑樹則有了舒緩的餘地而輕輕呼出了一口氣。
這期間宮崎佑樹一直沒有聽到,於是出聲喊道:“悠也?”
“……嗯?是,我在…大人。”悠也連忙繞過了巴衛,走到了宮崎佑樹的麵前,然後主動的伸手去扶住了宮崎佑樹,“我幫您。”
他說著,就手腳極為麻利的動作起來了。
把被褥收拾到一旁,然後從門口拿來洗漱的用具。他端著盛著水的麵盆,在宮崎佑樹習慣的右邊跪坐下來,調整好合適的高度,讓他將雙手放進水盆之中,拿著打濕過的臉巾洗臉。
之後悠也又是遞上漱口的用具。
等到清潔完畢,悠也就端著東西放在門外,然後挑選出打算今天讓宮崎佑樹穿的衣裳。
他捧著乾淨整潔的衣服跪坐在一旁,然後直起身,正打算要去解開衣裳給宮崎佑樹換上,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少年看向了一旁的巴衛,“你該回避了。”他其實是故意的。
他想向這個人證明,這些事情能夠做得這樣的熟練,將大人照顧得這樣好的隻有自己。
但悠也最後依舊是不想讓巴衛看到全貌。
就算他現在已經根本不清楚他們昨天晚上做了什麼。
在之前他們又是否已經不止一次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