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宮崎佑樹就在他身邊。
甚至於就在他旁邊的不遠處躺著在。
鬆田陣平睡不著。
他其實從來都很能藏住事,也不太擅長表達自己的一些情緒。
但有的時候,對於一些事情他又很難憋住。
於是在翻來覆去了半個小時還沒有睡著後,鬆田陣平起身拉開了房間門裡的小燈,然後走到了宮崎佑樹的身邊。
“等會兒再睡,我有事要說。”
……
宮崎佑樹按了按眼睛,坐起了身,有些無奈的看著明明已經是半夜了,但還是很精神的鬆田陣平。
“怎麼了?”
鬆田陣平看著麵前的宮崎佑樹,後者的睡衣領口打開,露出了大片的胸膛,隨著他歎氣的聲音而微微的起伏……他的聲音和角色一樣,隻是在這之前,鬆田陣平根本就沒有注意過同性的聲音。
直到在劇裡,有幾次宮崎佑樹的聲音都被放大了,鬆田陣平才正視宮崎佑樹聲音的出色。
“我有些話要問你……不,不是問你。”
宮崎佑樹將膝蓋曲起,把手肘擱在上麵,用手撐著額頭就這麼的看著鬆田陣平發出了疑惑的聲音:“嗯?”
鬆田陣平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我看完了你演的那個劇,但有些地方沒理解。”
宮崎佑樹便輕輕點了點頭,配合著問道:“什麼地方?”
“為什麼‘明’願意為‘理惠’做到那種地步?甚至可以為‘理惠’想做的事情死了也甘之如飴?”
宮崎佑樹稍稍停頓了一下,才發現原來鬆田陣平睡不著一直在想的竟然是這件事。
鬆田陣平看著宮崎佑樹,並沒有催促的等著他回答,而宮崎佑樹則回憶起了自己當時扮演的這個角色的內容。
半晌,宮崎佑樹開口道:“不能理解嗎?因為這是一種病態的愛。”
宮崎佑樹解釋起了角色的心路曆程,但說著說著便停了下來,因為他看上去並沒有在聽。
宮崎佑樹:“……還要我繼續說嗎?”
鬆田陣平:“要……但是你能不能……”
宮崎佑樹:“嗯?”
鬆田陣平:“你這樣子說沒有辦法說服我。”
宮崎佑樹就問他:“那怎麼樣才能說服你?”
“用‘明’的樣子來回答我的問題怎麼樣?”鬆田陣平看著宮崎佑樹道:“做得到嗎?”
這個念頭其實隻是突然冒出來的。
他想演員一般而言都是隻會飾演劇本上早就寫好的內容的,等到劇本之外的,要想完全的扮演成那個角色則要難得多得多。
鬆田陣平想,宮崎佑樹要是做不到反倒是好了,他也能更清楚的將兩者劃分開,這樣以後再去看宮崎佑樹所扮演的那些角色,也就完全不會將對角色的感覺投射到宮崎佑樹本人身上了。
但偏偏被他所注視的人在聽到他的話後慢慢得有了些許的改變。
先是沉默,隨後坐著的姿勢變了,背也挺直了,連同眼神也跟著變得柔和溫情了起來。
鬆田陣平動了動手指,但沒有了下一步。
“鬆田君想聽些什麼?”他的手臂隨意的擱在膝蓋上,目光溫和,聲音輕柔而緩慢,給人以一種慢條斯理的感覺,好像不論遇上了什麼事,都不能讓他有所動搖。
鬆田陣平的喉結微微滑動,完全的將麵前的宮崎佑樹和那個叫做“明”的角色劃傷了等號。
“‘老師’的存在對我而言是完全不同的。”他放緩了聲音,仿佛歎息一般的說著,“如果沒有老師,我不會這樣的坐在這裡。”
“她就像是握持著我心臟的醫生。”說起她的時候,他的眼睛噙著笑意,眼神中的愛意濃稠到似乎要將人溺弊了以至於甚至難以呼吸的程度。
宮崎佑樹:“我無法想象沒有她的世界……但如果她想……”
宮崎佑樹的話聽了下來。
因為鬆田陣平抬手,將手掌蓋在了宮崎佑樹的眼睛上。
鬆田陣平:“彆說了。”
宮崎佑樹眨了眨眼睛,睫毛掃過鬆田陣平的手心,讓他忍不住的動了動手指,而後他的手被宮崎佑樹慢慢的拉了下來。
宮崎佑樹收斂了那些情緒,隻是放輕了聲音的再一次問他:“怎麼了?”
鬆田陣平喉結輕輕的滑動,而後他不由問道:“你不知道你剛剛那個樣子很犯規嗎?”
宮崎佑樹:“?”
鬆田陣平吐出一口氣來,然後起身站了起來,“沒什麼,我想去泡溫泉了……你先睡吧。”
說著,他沒有再多說什麼,隻從一旁抓起了自己的浴衣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