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不聽,轉身走出雜役院,看著就要往昌平侯的院子裡去。管事被他嚇得一身冷汗,連忙腳步飛快地上前攔他,又是點頭又是哈腰地求著白果。
白果說:“那你……去、去找夫人嗎。”
管事心裡苦,擦著額頭上被嚇出來的汗,哭喪著趕忙說:“小的去,小的立刻將您的意思說給夫人聽,想來夫人也是心疼大公子,定會給您支足了下人。”
白果駐足:“那……最好了。”
管事見事情不會被捅到昌平侯那頭,終於鬆了半口氣。等把白果這位小祖宗給小心伺候著地送回定安居後,管事就小跑著去了主院跟何氏哭訴起這事來。
“夫人,那雜役院裡安排的人,大公子他一個也沒要。”管事冷汗涔涔道,“而且大公子還威脅小的,說如果小的不來找您請了院裡下人去他院裡伺候,他就去找侯爺要人了!”
“以前說他傻,原來都是裝的。”何氏冷笑道,“如今他有侯爺替他撐腰,看來是不打算繼續跟我裝了!哼!也罷,左右府上二公子與顧家的婚期將近,本夫人還要替二公子打理婚前瑣事,也懶得同再他計較。”
管事:“夫人的意思是?”
何氏冷著臉說:“他要人,你便撥了院裡的去他跟前伺候,就看看他那副窮賤命受不受的起了。”
管事聞言,點頭稱是,但這心底,卻總歸隱有點不屑。
本來麼,何氏托他找那幾個有問題的下人故意給大公子挑的時候,也沒想過要少生事端,不與大公子計較。而現在何氏偏被大公子反將一軍,這說到嘴邊的話卻反倒像是自己放了大公子一馬般,聽起來就著實讓人覺得……
可笑了些。
不過不管大公子如何在府裡崛起,這手握著侯府半邊天的畢竟還是何氏這個正經侯夫人。她隻從自己身邊伺候的三等奴才裡撥出十幾個分給了定安居,便什麼也不管了,隻說剩下的讓白果自己安排去。
而白果也心知這已經是何氏能讓步的極限,於是在係統幫他分析了一遍新來下人的性情後,就隻在身邊留了兩個看起來忠厚老實的,其餘都被他安排皆在了院子裡,平時隻做些打雜事。
至於侯府,也正如何氏所言,白意與顧家的婚事將近,侯府上下幾乎都陷入忙碌中,何氏等人再騰不出心思去找白果的麻煩,於是接下來兩日裡,白果倒是安靜歇在自己的小院裡樂得安穩。
直到第三日,何氏正在主院裡翻看著顧府下人遞來的聘禮明細。那頭,守門的小廝從突然忙來報——
“夫人,靜王府來人求見!”
何氏頭痛一秒,皺眉問:“靜王府的人來做什麼?”
“說是特意來找大公子的,”小廝看了眼何氏的臉色,小心說道,“來人乃是靜王殿下身邊的王公公……就以前在淑貴妃身邊伺候的那位。”
在淑貴妃生前伺候的有名太監,又姓王。
難不成,竟是護駕有功的那位?這可是為了不得的,不能怠慢了!
何氏心頭一驚,趕忙起身罵道:“你們這群有眼不識談山的蠢貨!還不快快請王公公進來喝茶!”
小廝見何氏就要出門相迎,咽了口唾沫,縮著脖子跟在何氏身後吞吐道:“夫人,您且慢兩步走……王公公說了,這回他是來替靜王殿下送東西的,不便打擾夫人跟侯爺,說隻要見過大公子,送完東西就走。”
何氏腳步一頓:“……你說,是王公公親口說隻見大公子?”
小廝點頭。
何氏停下步子,擰著手裡的帕子覺得臉頰生疼。
她倒是小看了那繼子。
沒成想進宮一趟,還真給靜王灌了壺迷魂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