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1 / 2)

小妻寶[重生] 拆字不聞 7127 字 9個月前

像是一場晴天霹靂, 從天靈蓋活活劈進身體的軀乾,蔓延至四肢百骸。

麻木, 脹痛, 狂癲,怔忪。

衛良陰小心翼翼探手到衛西洲身前, 抓住他的手臂, 滿目擔憂:“爹爹, 你沒事吧?”

衛西洲站在原地神色恍惚, 他看一眼衛良陰,閉了閉眼, 掩住眼中的震驚與不敢置信,勉強穩住心神, 再看向那方才講話的書生,目光裡多了幾絲淩厲與可怕的冷靜:“我與小兒近日遠遊歸來,還望兄台告知, 這些年來昌平侯府上都發生了何事,衛氏門庭為何零落至此,還有那昌平侯的原配夫人衛氏當年又是得了什麼病,怎麼說沒就沒了……?”

“你們跟衛家是什麼關係?”那年輕書生不過好奇了一秒, 但緊接著衛西洲冰冷刺骨的眼神看向他, 書生便忍不住一個激靈, 捏著手中折扇暗自冷汗, 再不敢有多探究, 隻老老實實將自己所知的一些內容慢慢說給了衛西洲跟衛良陰二人。

原是說當年衛氏嫁與昌平侯兩人也有好一番恩愛時光, 暫且不論昌平侯當年到底是真心喜愛衛氏還是礙於嶽家威嚴,衛氏在初出嫁入昌平侯府不到一年時間便有了喜,雖說沒能立馬替侯府誕下個嫡長的小少爺,但總歸是個能生的。

可惜好景不長,衛氏在誕下侯府大公子後身體便一直不太爽利,恰好此時北方有狄人在大晉邊關燒殺搶掠,衛家世代為將,受皇命所托領兵出征北狄。而沒了嶽家在京中震懾的昌平侯不過月餘就展現出自己貪花好色的一麵,不僅從府外納了一名妓子回家抬做侍妾,更有傳言說那小妾進府時便已經有了七八月的身孕。

衛氏性格溫順柔弱,乍一得知昌平侯的這一番舉動不由悲慟不已,自此一病不起,纏綿病榻,如此熬了三年有餘,而最先被昌平侯接進府內的小妾不僅命好誕下侯府庶長子不提,還為昌平侯再添一女。彼時北狄與大晉戰事不斷,從邊關傳過回來的消息卻不太明朗,衛氏就在這樣鬱鬱寡歡下,丟掉年幼的嫡子,香消玉殞。同年昌平侯又續娶何家女進門做為正妻。

至於衛氏門庭為何凋零,那年輕書生便撇了撇嘴說:“衛家人多年征戰在外,除卻一開始府中皆由老管事尚在打理,待又過幾年老管事去世後,那昌平侯便以自己是衛家姑爺,京中再無衛氏族親的理由強占了衛府……說是幫著衛府照料家財罷,但明眼人都知曉他是打的什麼主意,不過衛家多年來一直未曾有消息傳入京城,這時間一長,漸漸也就沒人去在意昌平侯的那點小心思了。”

身為讀書人,書生實際上是很看不上眼昌平侯這樣的世家老紈絝,一旦有了宣泄口,便一口氣地恨不得將他平日對昌平侯之類人的看不慣全倒給衛西洲聽。

衛西洲的麵色由最開的鐵青,逐漸便道黑如鍋底,最後神情仿佛歸於平靜,但眼底卻醞釀著驚人的恨意。

他在外征戰十幾年,殺過的人不下千千萬,但卻從未有今日這般,想要取一人的性命,就算將其碎屍萬段也難消心頭恨意。

但是……

目光遙遙望向昌平侯府的方向,衛西洲想起胞姐當年出嫁時的音容笑貌,雙手攥緊又鬆開。

先前偷偷進京時的種種期待仿佛都成了眼下最赤`裸的嘲諷,家不是家,而親姐也被磋磨至死。

衛西洲掩去眼底紅光,聲音喑啞地同衛良陰沉聲說:“臭小子,帶上你的東西,隨我先回軍隊,待三日後鎮北軍正式歸京……”他眸光微眯,緩聲道,“我要用昌平侯的命來賀衛家凱旋榮耀。”

衛良陰心底也很不是滋味,低低道:“好。”

此時,靜王府中,謝臨拆開一封未署名的信箋。

他目光中透出一股冷凝之勢,細閱之後將信箋至於蠟燭之上燃燒殆儘。

而大晉皇宮中,惠妃於暗中等待許多日後,卻因久久等不到晉元帝改賜靜王婚事的消息而逐漸變得焦躁不安。

短短三日瞬間眨眼而過。

鎮北軍班師回朝的消息終於傳遍京城內外,同日,當朝太子謝昭攜豫王、靜王、秦王親自迎至京城門外,百姓莫不圍堵在馬路兩邊,隻為看一眼能夠帶領將士們擊退北狄人的鎮北軍統帥又是何種風采。

“真的是衛西洲?!”昌平侯也是前一日才得知鎮北軍竟然已經不聲不響地駐紮在了城門外,於是打聽到鎮北軍統領今日會親自進宮麵聖,他一早便等在府中,連趙姬的溫柔鄉都暫時拋在腦後,隻為了弄清楚那鎮北軍的統領到底是不是衛家人。

“侯爺,眼下街上人太多了,小的挨的遠,還沒看清前頭那位統領的模樣,人就走遠了。”前去打探的小廝回來,苦著臉小心翼翼說,“不過,小的隱約聽後麵跟隨的一些將士喊那統領衛將軍。”

“真是他,他沒死,竟然沒死……”

昌平侯喃喃幾句,還不等回過神,宮裡便來了個宣旨的太監,大致意思是鎮北軍大了勝仗,龍心大悅,今日要在宮中犒賞三軍,於是特命京中三品以上的勳貴大員可攜家眷入宮參加晚宴,為的就是一個熱熱鬨鬨。

“侯爺不如準備準備,快些進宮罷?”來宣旨的太監見昌平侯神思不屬,眉心微微一皺,好言提醒。

昌平侯猛地回聲,接過聖旨,心中慌亂暫且不提。

直到那宮裡來的太監走了,他才恍恍惚惚地坐到椅子上,喝了口參茶才平複下心情,故作鎮定地朝下人吩咐道:“去定安居跟大公子說一聲,叫他今晚陪本侯一同進宮參宴。”

下人點頭:“是。”

白果得知自己要陪昌平侯進宮的時候,心底不是沒有驚訝的,不過宮中聖旨來的急,他匆匆換好入宮的衣裳,昌平侯那廂已經等在前院裡。

昌平侯看到白果,眼底突然閃過幾道光彩,原本陰沉的麵孔上硬是被他擠出絲笑,“來了。”

白果有些敏銳地察覺到昌平侯投向自己來回打量的視線,腳步不由一頓,站在離昌平侯還有一小段距離的地方,抿了抿嘴唇,低聲道:“父親。”

“好孩子,”昌平侯卻仿佛沒有看到白果對自己的疏離,語氣中狀似略有責備道,“今日天寒,你怎麼才穿了這麼些出來,晚上著涼了可怎麼辦?”

突如其來的關心讓白果微微一驚,隻小聲說自己叫下人多備了件披風。

“如此就好。”昌平侯了然地點點頭,又似回憶般得感歎道,“說來,你母親在世時,身子就時長虛弱,生下你以後就更加大不如前,早早便拋下你我父子二人撒手人寰。本侯眼看著你長大,模樣越也發與你母親肖似,隻道是睹物思人,本侯每每看見你便忍不住要升起對你母親的思念與愧疚,故而時間一長,本侯有意逃避,便對你冷待了些……”他似乎說到了動情處,看向白果的眼神也充滿愧疚,“本侯且在這裡問你一句,這些年來你可怨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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