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進了十二月, 天氣寒涼地很, 栗子酥被白果吃了小半包後謝臨便不再讓他多食。
“剩下的這些略涼了, 吃進肚子裡怕是不好。”謝臨將栗子酥的油紙包重新封起交給侍從,用乾淨的錦帕擦淨指尖後,見白果的唇畔沾了些糕點的碎屑, 便伸手用指尖幫他輕揩掉, 輕笑著說,“若是喜歡,下回再買來給你吃。”
冬日的風吹在身上很涼, 但被靜王手指拂過的唇角卻似火燒火燎地燙,白果被謝臨這幾句話說的莫名害臊, 開始有些懊惱於自己這貪食的性子。
他明明是不是很餓。
怎麼偏就……
白果偷偷抬眼去看眼前的謝臨, 卻不想與謝臨對視了個正著。
“……嗯?”謝臨笑了笑, 眉目如畫。
白果微微看怔了,半晌後,他似乎有些模糊地為自己方才的貪食找出了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 那邊是賴於靜王殿下他、他太過……
秀色可餐。
謝臨相貌有天人之姿,拋開他身為當朝靜王附帶下的凶赫聲名,隻是簡單的一個輕笑, 便足以惹來不少路過年輕公子姑娘們的偷覷與心動。
而眼下立足於鬨市,便是這樣一個天人容姿之人竟將所有心神都放在了一個名不見經傳, 容貌似乎不算格外出挑的雙兒身上, 立時便有人嫉妒心升, 暗暗起了想要取而代之的虛妄心思。
“呀, 我的玉佩!”
穿著海鬆色衣袍的年輕公子低促地驚叫一聲,白果便感到肩膀似乎被撞人了一下。
他下意識晃動的胳膊掃過什麼東西,緊接著謝臨伸手將他攬住,袖口擋過一枚翠綠。
緊接著一個塊晶瑩剔透的玉飾便摔在地上四碎開來。
“你……你這人!”海鬆色衣袍的公子紅著眼眶從白果身側跑過去,蹲在地上撿起碎地不成樣的玉佩,再抬頭更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樣,瞧著十分惹人心疼。白果這邊還愣著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海鬆色衣衫的年輕公子便帶著怨色地指向謝臨,氣不成聲地開口道,“這個玉佩是我母親過世前留給我的,眼下竟被你給撞碎……”
他說的委屈兮兮,越說臉色越低落,甚至最後都帶上了些哽咽的鼻音。
白果見狀,想到方才謝臨護住自己時的動作,抿了抿唇,在謝臨開口前便忍不住小聲道歉說:“對、對不起……他不是故意的。”
是個結巴?
年輕公子低垂失落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輕蔑的嘲諷,複又哽咽道:“母親生前留給我的玉佩碎都碎了,你說對不起又有什麼用!”
白果心底更加愧疚,他一時看到自己的荷包,便小心翼翼道:“我、我可以賠你錢……”
“玉佩雖然不是頂好,但它在我心中卻是獨一無二,你說賠錢,可你賠的起它在我對我的重要性嗎?”年輕公子瞧著柔弱,但嘴上卻有些不依不饒,“公子,有些東西不是隻用銀錢就能賠得起的。”
說這話的時候,年輕公子的餘光還裝作不經意地掃過一旁,咬著唇委屈巴巴而幽怨地看著謝臨。
“那你想要怎樣?”謝臨在這時淡淡開了口。
年輕公子眼神一亮,神色仍舊可憐巴巴:“這玉佩,是我母親在世時留給我,說是以後要將此物留給夫君的……可是如今你把他打碎了……你、你必須要負責!”
謝臨毫無波瀾地看他一眼,淡淡道:“負責?如何負責?”
年輕公子麵色微紅,咬著嘴唇難以啟齒道:“要你……娶我!”
他這聲音不高不低,但聽到白果耳中卻仿若雷鳴。
下意識攥緊了雙手,白果忍不住抬頭看了眼這年輕公子俊俏清秀的容貌,心中惶惶惶惑不安,就連臉色都在自己還未察覺之時便變得有些蒼白起來。
靜王殿下……會不會答應他?
然而就在白果胡思亂想之際,謝臨突然淡淡道:“哦,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