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我雖私逃過侯府,可又何時是與你一起的——”白意再顧不得自己身為世家夫的氣度叫此人信口雌黃下去,張嘴便罵,被逼急了,嘴巴一禿嚕倒是把自己的確逃過家的事抖摟了出來。氣息一亂,白意見顧子修投向自己那想殺人般的目光,隻恨不得過去撕爛那男人的嘴,“到底是誰派你來害我!”
這時附近已經圍起了不少看熱鬨的老百姓,有那麼幾個眼尖的認出白意的身份,不禁在幾人中間來回指指點點起來。
白意從小被何氏養的嬌,哪裡受過這種委屈,幾乎就要仰倒過去。
白雨薇反倒不懼彆人指點,她挺了挺初顯懷的肚子,站在顧子修身後,被身邊跟著的小丫鬟虛虛扶著,做獨立遺世之態。
衛良陰這時候就是站在零零散散的人堆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見事情急轉直下,眼瞅著白意就快被打上與男人奸夫淫婦的標簽,本也沒想多事,隻心底想著快些找到白果。但下麵的事兒,又成了他之前沒能想到的——
“後麵呢,後麵又發生了什麼?”白果聽了半晌,竟是將衛良陰碰上的事當做了連環劇聽,裡頭的各種轉折叫他緊張地捏住了一塊桌布,差些就快搓變形了。
衛良陰故意清了清嗓子,白果乖巧從侍女手裡端過一杯清茶,見他喝了潤桑,滿眼又成了迫不及待,一副洗耳恭聽的少年神色。
衛良陰笑了起來,說:“你那弟弟被你繼母嬌養著,性子是又蠢又壞又不懂變通,那故意針對他而來的人能說會道,把白意與他之間那點兒‘私情’說的跟真的一樣,又是吟詩作對又是風花雪月,簡直要叫將白意活活氣死。”
顧子修作為顧家嫡長子,未來是要繼承顧家門楣的,而作為他正妻的白意與冒出來的野男人鬨出這般醜事,在最初的氣憤過去後,顧子修倒是回歸了不少理智。當時周圍圍了不少看熱鬨的百姓,顧子修也知曉不能任事態在這般發展下去,隻叫人押了那男人回顧府,決意到時候再行對峙。
但男人又怎麼會配合顧子修。他是拿錢辦事的人,不是真要去做那被浸豬籠的人。他見自己將白意的名聲敗壞的八九不離十,而顧子修又信了那七八分,便突然暴起,仿佛是被徹底傷了情的瘋子,從袖口處掏出把泛著冷光的短匕,嘴裡說著與白意今世無緣,身體卻也直直撲向白意胸前,做足了一副為愛殉情的瘋癲模樣。
顧子修一個讀書人哪裡見過這般凶相,稍稍往後退了一步,便感到一句溫熱的身體顫抖著朝自己靠了過來。
他垂眸一看,懷裡是驚慌失措的白雨薇。
心神稍定,顧子修驀然想起白雨薇肚子裡還懷著自己的骨肉,下意識就將人攬在胸口出,捂住眼睛,轉過身去。
白意最後看到的就是陌生男人朝自己撲來的一幕,與顧子修抱著白雨薇轉過身的動作,電光火石間他甚至來不及想太多,臉上驚恐的表情堪堪凝固住。
但想象中的疼痛沒有襲來——
衛良陰將事情複述到這裡,木著臉對白果解釋道:“我真沒想著要救他,但是……”
身體就是快過腦子又能怎麼辦。
白果心知衛良陰為人,雖然活潑大咧,但心思細膩又存有一分赤誠,他是邊關回來的小將軍,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
即便白家與衛家有仇有怨,但總歸是上一輩的恩怨占了大半,而白意也不過是被何氏養壞的後輩罷了。
雖說小事不問,但生死之事卻得估量。
白果並不覺得衛良陰做的不對,隻對自家表哥淡淡一笑,慢吞道:“表哥出手,就是、打斷了那個設計陷害白意之人的謀劃……我見表哥回府時身上臟亂,似是與人有過打鬥,那是不是說,他們之後又找表哥麻煩了?”
衛良陰聞言,倒是微微一驚,抬眸說:“表弟……觀察的倒是極為細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