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外男,人家公子許你坐下都是大恩了,還嫌三嫌四。”孫俊安倒是有自知之明,屁股坐在石凳上穩若泰山,仿佛冷風吹的不在他身上似的,“在下孫俊安,這是趙清平,先前在花廳與白公子打了個照麵,還不曾好好問候過。”
白果說無礙。
衛良陰倒是被孫俊安這文質彬彬的語氣惡心到了,他也不知道這孫家兄弟倆進京後都學了些什麼臭毛病,眼下看不順眼地狠了,就嘲笑道:“你讀書向來是個半吊子,怎麼一進京裡倒擺起了那些窮酸書生的作態,假不假?”
孫俊安不知從哪變出個折扇,文縐縐扇了兩下,故意惡心衛良陰:“怎麼,你瞧我學的不好?”
“照貓畫虎罷了。”衛良陰翻個白眼。
孫俊安合上折扇,驚訝道:“不得了,咱們的衛大公子竟然也會說成語了。”
“去去去。”衛良陰不愛同他貧嘴,看了眼伸手剝橘子的趙清平,又問,“你們不在花廳跟我父親他們一起,往我們這兒跑什麼,不曉得我們雙兒家也有悄悄話要說嗎?”
“得了吧,你一見清伶他們就頭疼,還悄悄話,你這睜著眼騙誰?”趙清平嗤笑一聲,吞了橘子,大大咧咧道,“這還不是怕你一衝動把我倆的寶貝弟弟給打了才趕過來,清伶與幼茗難得出門一趟,若是有那裡剮蹭到了,回家娘父還不得剝了我們的皮?”
衛良陰冷笑兩聲:“這你放心,我可不會沒品到去欺負你家雙兒,倒是看你格外不順眼,揍你兩下好不好啊?”
趙清平想也沒想就說:“不行,我不同意。”他才不承認自己的武藝還不如一個雙兒。
孫俊安插話道:“你們可消停消停吧,好歹給咱們今日的小壽星公點麵子。”
衛良陰冷哼,喂了白果一顆剝得白嫩的龍眼,掀了掀眼皮道:“孫俊安你也彆拉我家弟弟扯皮,不揍他也行,你倒是老實說說,你倆為什麼不在前院裡呆著了?”
孫俊安看一眼白果,欲言又止。
白果:“……?”
衛良陰不耐煩:“你怎麼變得比你弟弟還娘們兒唧唧,要說快說,不說憋著!”
無辜中槍的孫幼茗:“……”不是,你這人怎麼說話呢?
“是有貴客臨門,我與清平再呆在花廳裡不合適,就被父親他們趕出來了。”孫俊安摸摸鼻頭,頗為無辜道,“那貴客想來你們也不陌生,便是白公子的未婚夫婿,靜王爺。”
“靜王怎麼會……來了?”衛良陰一聽,差點說瓢了,想說自家舅舅壓根沒給對方發過請帖,怎麼對方就不請自來了。但也幸虧沒把話說出來,不然要叫自家表弟聽見了,又是不好。
驚詫於靜王的突然到訪,衛良陰便更覺得這人心思不好,暗自聯想定是對方見果果有了自己父親撐腰,便如那趨炎附勢之人一般,想要借機討得自家表弟的歡心,以此也將他們將軍府也收入囊中。
這也不能怨衛良陰多想,實在先有白果生母身上的前車之鑒,他們是真的怕了。
而同一時刻的花廳裡,衛西洲麵色冷肅地打量著謝臨,心中想法亦是與衛良陰多有異曲同工之處。
不過更讓他擔心的是,謝臨此人冷心冷肺,狡猾多詐,比起貪婪至極的昌平伯白孟春,此人隻會所求更甚,亦隻能叫白果日後的處境愈發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