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良陰聞言,搓搓手手,“那我看了?”
“看罷。”
請帖寫的乾淨也利落,就是請人聽戲去的,下筆語氣也算真誠客氣,衛良陰看了片刻,覺得無聊,卻在看到落筆的地方看到,對方請的……
竟然是自己?
不是果果?
以為自己看花了眼,衛良陰將紙張翻來翻去,叫白果好生奇怪:“怎麼了,這帖子上可是有什麼不對嗎?”
衛良陰搖頭,指指自己說:“咱們怕都是想錯了,這顧家少夫人,也就是你那嫡弟,想請的是我。”
白果怔了一下,想了想,斟酌說:“許是表哥上次為白意解了圍,他特意來感謝你了?”
衛良陰擰眉說:“我不過是恰好路過,順手一幫罷了,哪裡要他多此一舉感謝我了?我且給他回個帖,說不去,以後也莫要給咱們府下帖了。”
白果想了想,點頭說:“也好。”
原本以為這事就此結束,衛良陰寫了回帖,言明了自己不喜歡參加無聊的宴會,又擺明了不想與顧家來往,可誰知第二日,顧家那邊竟也豁地出臉,直接叫家裡未出閣的姑娘顧芙登府來做說客。
將軍府不好將人家嬌滴滴的姑娘推拒門外,白果於是也不得不去前廳麵見對方。
“表哥他去了外麵,眼下不在府上。”白果與顧芙曾在白意成婚當日見過,也過幾回話,尚且熟悉一些。
顧芙滿臉尷尬,手裡捧著茶杯,不知如何開口。
“是白意叫你來的?”白果抿了口果茶,想起還是靜王府上的管事前些日子送到將軍府的,依舊是熟悉的果香氣,十分叫人放鬆。
顧芙點點頭,歎了口氣,看著白果潔白晶瑩的臉愣了愣,垂了眸道:“大公子比起前次在哥哥婚宴當日上見時,當真是有了莫大變化。”也著實叫人羨慕。
白果笑說:“我哪有什麼大變化,倒是顧姑娘容貌越發嬌豔美麗了。”
沒有人不愛誇獎,尤其白果說的真心誠意,便是有目的而來的顧芙也不由淺淺紅了臉頰。
兩人到底都不是巧言善語之人,喝過一杯茶水,顧芙到底還是道出前來之意:“大嫂過府小半年,如今這倒是第一回求到我頭上,我亦是不好拒絕,況且他這回更是第一次成親後代表顧家宴請京都的貴子貴女,總要得個臉麵的。”
白果靜靜聽著,不多言。
顧芙苦笑一聲:“隻是不曾想,將軍府的公子對我們顧家似乎有些怨言。”
白果稍稍抬眸,想了想,說道:“怪我。”
顧芙也是知曉白果作為昌平伯府嫡子與昌平伯府上下之間的那些個恩恩怨怨,隻是她不曾想到白果竟如此直白,於是臉上有些悻悻,卻還是得硬著頭皮說:“我顧家絕對沒有責怪大公子的意思,隻是往日錯誤都是由長輩們犯下的,嫂子他曾經也不過是年幼不懂事,小輩之間的問題,想來還是找機會說開了的好,大家化乾戈為玉帛,也算是一樁美事。”
“是嗎?”白果眨眨眼,倒是沒太多讚同又或是否定的表情,仿佛是在打太極。
顧芙有些無力,抿了抿嘴道:“大公子連一絲薄麵都不願給嗎?”
“不是他不願給,是我不讓他給。”一道清朗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衛良陰提著一包從寶荷齋買來的點心,皺眉道,“顧姑娘,你們家下帖,我們家正巧沒空所以拒帖,怎麼就牽扯到臉麵了?你這般說,豈不是在故意欺負我家表弟臉皮薄,不好意思拒絕?”
顧芙一驚,忙站起身:“衛公子。”
衛良陰擺擺手,倒也不跟個小姑娘一般見識,隻差了油紙包道:“托你家小廝的服氣,叫我們白白得了十兩銀子,好能有個零散銀子來嘗嘗這寶荷齋有名的綠豆糕。”
顧芙道:“衛公子說笑了,就寶荷齋的點心,公子不是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衛良陰比起手指搖了搖:“免費得來的銀子買的點心,那吃起來的味道可不一樣。”說著拿了一塊遞給顧芙,努嘴說,“嘗著就更甜不是?”
顧芙小口嘗了下,也就那個味道罷了,卻隻能跟著衛良陰道:“是甜。”
衛良陰笑笑,將其餘點心推給白果,白果撚起一塊先喂了衛良陰一口,這才吃起自己的。
顧芙插在其中不敢多話,不過吃著點心喝著果茶,倒是叫人格外心曠神怡,放鬆非常。
點心吃了一半,剩下的皆數包起來,這部分是特意留給衛西洲從軍營裡回來吃的。
顧芙看在眼裡,咽下最後一口點心,又為自己鼓鼓氣,正待繼續說服衛良陰參加宴會,卻不想衛良先撇了她一眼,奇怪道:
“吃也吃過了,喝也喝過了,你怎麼還不打算走?”